9咱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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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冉星身边没有纸巾,徒手上去给王雪擦眼泪,动作不算温柔,给人脸上摩出一片红痕。
短发女生赶紧从兜里掏纸巾递过来,冉星擦好手,又扯了一张给王雪擦脸。
王雪情绪激动,红眼红脖子,弓着腰咳嗽了好一阵,鼻涕眼泪又一大把,冉星看得都嫌弃。
小纸巾不够用,邱遂辰出去找周长白拿了大包的,跟冉星站一块,一张一张抽给王雪用。
王雪哭哭啼啼,心电监护上的心率直接转窦速,邱遂辰啧了一声,“再哭人更难受。”
王雪擤了个鼻涕,苦巴巴:“冉老师,不要叫我舅舅。”
冉星点点王雪额头:“你舅不来你怎么手术?腿不想要了啊?”
***
王雪舅舅家住郊区,赶到医院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候后的事。
高高壮壮的中年男子,一来先和冉星他们道谢,再配合医务人员将王雪转到内分泌科住院、骨科随诊,等血糖控制平稳再转骨科手术。
全程下来就没多给王雪一眼神。
冉星品出其中味道,这也是个不关心外甥女的亲戚。
邱遂辰在骨科和内分泌科各刷了脸,让两边病房的医生护士多照顾点。
从医院出来,邱遂辰先把短发女生送回家,再带冉星到附近的夜宵店喝了碗热咸粥。
这么来回折腾,一恍就过了零点。
天空黑沉沉。
路上没几个行人。
冉星不是很有胃口,有一勺没一勺地舀着碗里的粥,他感慨:“平时连打针都害怕的小女生啊,”想到刚才过床时床单上那摊干掉成黑的血迹,就直摇头,“闯红灯,飙车,这么有勇气。”
邱遂辰反对冉星的评价:“这不叫勇气。”
冉星重新定义这个词:“有勇气让自己这么叛逆这么疯。”
哪个正常高三生会舍得用宝贵的复习时间干这种事。
粥店里人不多,老板坐在收银台后刷抖音。
嘻嘻哈哈的短视频背景声刺耳难听。
两人坐在靠门的圆桌边,说话声压低了好几分。
冉星表情清清淡淡,还有点神游。
邱遂辰第一次看到冉星呈现这样的状态。
以前邱遂辰身边的兄弟朋友总用那么几个词形容冉星:“小少爷”、“撒娇鬼”、“粘人精”、“邱遂辰你家闹腾的小尾巴”、“你家叽叽喳喳的小太阳”、“那位话痨小朋友”。
冉星身上似乎有用不完的发光能量。
而如今和他面对面,喝着一碗十五块咸粥的冉星,卸去青涩和炙热,披上了一身灰扑扑的社会枷锁。
被枷锁捆着,电量不足。
吃完粥,邱遂辰把车开过来,要送冉星回去。
冉星没开副驾的门,表情犹犹豫豫:“我……”
“别说想自己走走的话,”邱遂辰直接动手把冉星塞进车里,他是一眼看出冉星的小打算,“我现在让你一个人走,明天我就得从你的相亲名单移回黑名单里去。”
很严谨用了“移回”两字。
有前科的冉星:“……”
邱遂辰没开过这边的路,往导航里输入小区地址,跟着机械的导航声音来走。
车载音响没开,上车后两人好半天不吭声。
邱遂辰认真开车,最后还是冉星憋不住,“学长,你知道吗。”他转头看了邱遂辰一眼,“我很讨厌急诊科。”
邱遂辰扬了个音调:“我也不喜欢。”谁会喜欢急诊哦。
冉星算了下时间:“应该是我高三那年吧。”
邱遂辰:“九年前。”
冉星短促笑了声:“算这么快。”
邱遂辰嗯哼一声。
三更半夜的马路空空荡荡,前方道路被两排路灯包围,成了橙色小路。
“九年前我妈得了抑/郁症,割/腕/自/杀,”如果没有邱遂辰开车送他,冉星此刻应该是靠双腿走在前方空荡的街道上,边走边回忆那些带着鲜红血色的往事,“在她最需要冉通财的时候,所有人都联系不上冉通财,他啊,在情人床上厮/混呢。”
邱遂辰放慢车速,侧目,看到冉星垂着脑袋。
车内昏暗,窗外斑驳的光影在冉星身上一片又一片地飞跃过去。
冉星的声音很低:“她最后死了,她很聪明,一刀就割到动脉,失血过多,外公和外婆把她抬到抢救室的时候,医生说没救了,那血流得整个单架都染了色。”
所以冉星不喜欢抢救室的气氛,鼻音重了些:“我最看不起用自/杀来解决问题的人。”
从戒同所出来后的那段日子,生活再苦,冉星都没想过要自/杀。
他很清楚,死了就真全没了。他必须留着这条命。
人只有活着,才有重新翻盘的机会。
好在他平安活下来了,活到又能坐在邱遂辰身边。
邱遂辰沉默了一阵,握在方向盘上的手背上突出的几根青筋暴露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