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叁拾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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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夫,纵然他当初不娶她,她也定会留在府上医治他的眼疾。

    只是他做事,向来都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才会出手。

    可无论当初再如何存了利用她的心思,他也从未想过让她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容圮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怔怔地看着墓碑出神。夕阳坠山,夜幕渐渐降至。

    守在一旁的李泰提醒道:“殿下,时辰不早了,咱还是赶忙回去罢。”容圮收回思绪,偏头吩咐道:"另外寻个地方,好生安葬了明熙。"李泰躬身请示道:“殿下想要将夫人葬在何处?墓碑上要刻什么字?”容圮喉结滚动,似是有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喉咙,令他喘不过气来。如此简单的问题,他却答不上来。

    是啊,墓碑上该刻什么字呢?

    或许当年那个落魄至极的废太子,是真的把明熙当作他的妻子的。

    那时候他眼盲多年,一个身有残疾的皇子便没了当储君的资格,他被形势所逼,不得不主动让出太子之位,迁到南边养病。

    在南边养病的那些年,个中的滋味,唯有他自己才能体会。

    父皇已忘了还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就连母后,也早已对他不抱有希望,认定了他只是没用的弃子。无论日后哪位皇子被立为太子,总归不会是他。

    他不甘心,但他又能如何。不争不抢,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留下最后那丝体面罢了。

    后来明熙和她的外祖父来了府里,在他们祖孙二人的医治下,他头一回觉着眼疾能有望治好。

    他失望了那么多回,对自己的眼睛早已不存什么念想,没料到明熙和她外祖父竟真能帮得了他。

    再后来,他顺理成章地娶了明熙。

    和明熙成亲那会儿,他的眼睛只能迷迷糊糊辨认出一个影子,再多的便看不清了。

    眼疾尚未痊愈,他又是存了利用的心思将明熙娶进门,实在说不上是心甘情愿。这种情形下,叫他哪有什么心情大办婚事。

    婚礼一切从简。

    他没让人搀扶,独自一人去了新房。

    抬眼间,见楚明熙乖顺地坐在床榻上,他看不太清楚什么,只瞧见她盖着红盖头,满目的红。

    踏入新房时,他脚下不稳,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脚,许是听见动静,她抬手将红盖头掀开丢在一旁,冲到他跟前,伸手将他扶住。视线仍旧模糊得厉害,他辨不清楚她的容貌,只听见她匆匆跑来的脚步声。她怕他再摔了,搀着他的手臂在床前慢慢坐下。他没能握着喜秤掀起她头上的红盖头,就连夫妻同喝合卺酒这道步骤,也一并被他们省去了。

    如今想来,他们那算是哪门子的洞房花烛夜?

    ***

    撞上礁石后,船破了个大洞,河水不断地涌进。船渐渐往下沉,一整艘船的人哭天抢地地跑来跑去想要逃命,就连几个走遍大江南北见过些世面的,也掩饰不住满脸的惊惧和慌乱。楚明熙和石竹起初也是惜了,两人被众人拥挤着退至船尾,后来眼瞧着船是不中用了,楚明熙带着石竹跳入河中,叮嘱石竹学她的样子,两人一人抱着一块朽木在河面上漂着。

    夜色深沉,周遭是无尽的寂静。

    楚明熙环视四周,皆是漆黑一片,就连岸边亦是半点光亮全无。

    她有些轻微的晕船,上了船后就几乎没吃过东西,连间见包子味都相呕。先前躺在船舱里还不觉得什么,而今在河面上漂浮了许久,又不确定何时能被人发现将她们救上岸,身心都乏累到至极,几番因体力不支近乎失去意识。

    她强撑着不敢昏睡过去。眼下这情形,若真睡过去了,便只有死路一条。眼睛睁开又疲倦地阖上,不消片刻,便又猛地惊醒过来睁开双目。天色亮起,过了正午又渐渐到了傍晚,夕阳西下,天边笼罩着一道橙红的霞光。

    天色渐暗,直到一点夕阳光色都不见,她抱着朽木随水漂流,在这一眼望不到边的江面之上无处可依。绝望,无助、彷徨,她甚而禁不住在想,或许就这么死了也没什么不好。若来世投胎,还想再做父母亲的女儿、外祖父的外孙女。不求旁的,只求一辈子过得平平安安,如意顺遂。

    楚明熙的意识开始涣散,视线变得愈来愈模糊,一阵阵眩晕感朝她袭来。不知过了多久,她耳中隐约听见不远处响起一道道划水声。她强打起精神,用尽最后那丝力气朝对方喊道:“救救我们……”

    自沉船后,这一天一夜她全凭一口气在

    撑着,这会儿得知有人来搭救她们,紧绷了良久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全身脱力,最终失去意识晕了过去。这一觉睡得极沉,等她睁眼醒过来的时候,天又亮了。

    她偏头瞥了眼窗外。

    外头日头正好,明亮的阳光照进来,直耀人眼。

    楚明熙眨了眨眼,待觉得日头不那么刺目了,她坐起身展眼四望,对上一位大娘朝她投来的目光。

    大娘见楚明熙醒了,朝她笑了一下:“姑娘你可算是醒了。”姑娘被他们搭救上来后,已昏睡了好几日了。楚明熙对她行了一礼:“多谢大娘救命之恩。”大娘摆了摆手:“妹子客气了。”

    “大娘,敢问我.……”楚明熙喉咙又干又涩,说话时喉咙发痛,声音都带了些嘶哑。她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我那同伴现下人在何处?”落水那会儿她自顾不暇,也不知石竹情形如何。

    此次她是瞒着容记偷偷离开的京城,诚然眼前这位大娘不认识她,但出门在外总归多留个心眼为妙,是以她并未道出石竹是她的贴身丫鬟,只称石竹是与她同行的同伴。大娘摇了摇头,如实回道:“我老伴救下你时,只瞧见你一人,并不曾见过旁人。”

    楚明熙心下一沉,登时就有些慌了。

    大娘没见到石竹,那么石竹又去了哪里?

    大娘姓韩,性子宽厚朴实,想着楚明熙昏睡了许久定是饿了,忙又去了厨房给她下了一碗面,不过片刻,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进了屋内,扶着楚明照,劝她多少吃些东西。吃过面,韩大娘又帮楚明熙打来了热水,绞了热帕子让她擦了擦脸。

    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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