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另一个自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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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南郊俘虏营的将领骑着马,气喘吁吁姗姗来迟,直奔到陵园门口才下马,跑得飞快滑跪到她面前:“末将看守不力,被白袍卫劫了俘虏营?”姜嫣被一连串变故惊得愣在原地,听到将领声音才回过神:“丢了什么?”
将领:“丢了个九岁的小俘虏。”
姜嫣更惊讶:“这么小就上战场?”
将领:“听他们说这小孩一直跟在冯栩身边,那天冯栩兵败撤离时,突然拎起这孩子丢向霍将军。霍将军看他太小不忍下手、赶紧收刀,带回俘虏营又怕他冻死,专门腾了间小屋给他避寒。”
姜嫣沉吟半晌,终于缓过来发生了何事,冷笑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好一个苻洵!”
将领:“那咱们继续追索?”
姜嫣挤出一个微笑,声音柔和些许:“罢了,那么小的孩子,可怜,随他去吧。”
挥手示意众将士散开。
然后,她缓缓摊开左手,掌心静静躺着三枚长仅半尺、做工精致的黄铜小箭,是苻洵在长刀出鞘的刹那塞进她手中的。
传说中的信物铜箭,见此铜箭如见玄甲营创始人苻洵,每一枚代表他一个承诺??可调用一次玄甲营的重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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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兕儿别怕,都过去了。”苻洵蹲身,温柔地注视着眼前的小孩,伊河厚厚的冰层映着苻洵面容,居然显出几分圣洁。
思源满脸凝结着脏污和血痂,外面裹着苻洵的银灰色披风,里面只穿着一件薄薄布衫,两臂被暴力折得脱臼、软塌塌垂着。郎琊替他上药捆木板时发现,他全身多处淤青,新伤盖旧伤,叠着鞭痕刀痕。
他一路上都满脸麻木,任外界如何刺激都毫无反应,此时看着面前男子,眼神空洞得仿佛魂魄早已消散,只剩具空荡荡的躯壳。
苻洵将他身上的披风拢紧了些,瞥见他脖子上的细绳,扯出来是一块暖玉。挤出一个微笑,将暖玉递到他眼前,指着上面刻着的“兕”字:“还认得么?”
思源呆呆看了半晌,忽然流下两颗泪珠:“妹妹??”
苻洵笑容温和了些:“我这就去救妹妹,你先跟他们回去,去一个不会再有人打骂你、欺负你的地方。”
然后,他站起身来,从袖中取出一张文书递给郎琊:“替我将兕儿和这个一起送到奉宁,一定要呈到陛下跟前。”
郎琊接过文书展开一瞥,倏然惊住,细薄柔软的罗文纸上,顶端写着“苻洵谨立放妻手书”,文书末端已签好二人姓名。
苻洵神色如常,看着白袍卫将兕儿扶上安车,马车即将启动时。他忽然追了几步,对郎琊说:“若哥哥问这孩子来历,就说,兕儿是这世上另一个阿洵,求他怜悯。”
流年似水难留痕,时光飞逝又一轮。
苻洵虽已罢官多时,北卢郡尉仍然对他极尽敬重,得知他途经北卢郡,连夜提前将威远将军府收拾出来。
院内那片梅树长得高大了些,胭脂红的花朵开得如火如荼,沁着冰雪的寒气,郁香醉人。
苻洵并未住进卧房,只在积雪茫茫的树下支了张榻,一夜未眠。
恍恍惚惚看到梅花树下躺着的女子,含泪带笑对自己说:“阿洵,这辈子太糟糕,很多事都错得离谱,我和你都已面目全非,回不了头了。”
她又说:“如果有下辈子,早点来找我,我们干干净净地重新开始。”
那时的他,是如此不忿、不甘。他等了七年,终于等到挡在他们之间的那个人不在了,明明都能如此清晰地感知到彼此的爱意,却还没正式开始、就已走到末路。
就像一坛千辛万苦才酿好的美酒,还没来得及品尝一口,就被人生生夺走、连着酒坛摔得稀烂。
当他们在深山小楼享受着热闹烟火气时,他有时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