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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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河福利院名义上是公办机构,但由于它太小太不起眼,福利服务完全空白,资源又匮乏,就连社会关注度都几乎为零,所以当地政府早就将它作为私营管理边缘化了,它在脱节于江城和临港两个特大城市之间最边区的上营镇,从地图上看那处微微凸起的黄色斑点,就像一粒原始绝地的残渣。即便从福利院出来很久了,温声对它的印象还停留在??“旧旧扎在半山腰,从远看,像一座长满杂草的大荒坟”。
在那里长大的几年,洗澡从来是用水壶浇身,澡房后面有一个人多手杂的猪圈,两间木板搭的屋子只用磨砂的塑料帘从中间半隔开,每次背对门口弓下腰刚要擦身时,人影虚虚晃过,而她又不得不在时间内快速洗完。
就那个瞬间,自己和那些家畜其实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在还没识清字不知道偷是什么概念时,她就被人第一次连打带踹地骂是小偷。
那天中午她在汤饭里吃出一只没见过的红黑色交替的软虫,那虫子就算去头去尾下锅炒了,在碗里还能蠕动,当天晚上她就开始肠胃发疼躺在床上半天翻不过身,志愿者老师只好大晚上开着拉货的卡车载着她下了山。
当时山脚开了一家挂牌的小诊所,也算是镇上第一家正规的医药店,他们去的那天是开店的第三天,店外摆了好多开业还没撤走的花篮,门框也系满了各色气球,气温低风又大,几个气球飘进了室内,她坐在椅子上手背还在挂水,晚上九点多,诊所前台没有人,志愿者老师坐在长椅的另一边拉上帽链合眼正在补觉。
她确定,她发誓她确定,那几只气球是被风吹进来的,正好吹到了她脚边,她举起那只挂针的手,俯下身,另一手小心地捞起两只气球,可能是长这么大还没怎么见过气球里是可以装东西的,她都没敢多碰那只气球,自己移动着目光多看了几眼,后背就突如其来一记恶狠狠的猛推,前台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两手粗鲁地抓住她的手大呼小叫:“你个b小孩偷什么东西,谁让你摘的?”
“我没有……”
他改去掐她肩膀,动作很莽,她的骨头咯咯一直响,“你信不信我打电话报警?”
当时她只希望掐着自己的那只手能去掐她脖子,最好掐断气,如果没死,那她今晚回去后这辈子都不会再下来。
但出于自尊心或者作为人的本能的脸面,她还是用尽全力去挣脱他的手,疼的眼泪都掉下了,但还是大喊道:“我没有偷!我不需要它啊我怎么会偷!你可以去查监控,我只是想捡起来……”
话都没说完,脸上就受了一巴掌,那巴掌火辣辣的,打得她晕头耳鸣了半天,鼻血几乎是瞬间喷了出来,而那个志愿者老师只是沉默着起身拿了她的外套,拔掉针管,也没顾她手背滚出来的血珠,拖着她的胳膊就出了门。
回山的路上,他两全程没说一个字,她想回头问为什么你不愿意帮我,你是从城里来的受过教育的大学生,你完全可以站出来替我说话。
她想问就算你不想帮我,但看在我也是院里的人,应该可以带我去查监控或者报警吧。
想问的太多太多,只是还没想好措辞就注意到他神情不耐地又拉上了帽子,所有的话一时间全堵了回去,暗天雪地里,只有被风刮的生疼的脸还在往外冒着热气。
觉得不公平吗?
没有。
想过反抗吗?
也没有。
她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明白无依靠的人是没有规则能讲的,追究有没有公平可言,只能说生活还没有到穷途末路的那一步。
而她从出生就没有什么退路能走。
只是……
温声像被空中的湿气从上向下全身浸了一遍,睫毛发沉地粘到一起,眼睛垂得很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说她是对的的时候,心口忽然变得很酸,这种感觉就像??她当自己是一张粘在湿地皱巴的破纸,就等哪天下一场无关紧要的雨彻底拍烂她。
但现在竟然有人把她铺平,晾在了阳光下。
喉咙哽哽的,鼻腔涌上很浅的酸痛,温声用力往下咽口水,开口时声音发涩还有点颤:“其实我也不对,有些事并不一定是非黑即白,换个角度想,如果今晚那老板家庭比较困难,想靠生意多挣点花费也不过分,以后这种事我会分情况的,还有……”
两人身处的地方正好是一处早上卖炸物的早点摊,那片水泥地常年累了一层厚厚的油垢,路泊汀滑着鞋漫无目地踩在上面,结果鞋底沾上一大块油黑黑的脏泥,他嫌埋汰,皱着眉下意识想踢远点,听她突然没了声,动作一消,又若无其事地蹭了起来,那块泥翻来覆去被碾成泥团,余光不经意睨向她。
还有什么?
听着呢,接着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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