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裴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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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五官相同却气质殊异的脸,一具底色不变却更加瘦弱的躯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不通。

    那就不想了。

    裴溪亭揉着被上官桀攥痛的手腕,暂且放下这个真他妈玄妙的问题,揉着揉着不禁转身又踹了那傻叉一脚。

    傻叉已成死猪,没有反应。

    裴溪亭踱步到门口的面盆架前,把垂挂的巾帕扔进水盆,打湿拧干,一边拿它贴脸消肿,一边回忆后面的剧情(清水版)??

    “裴溪亭”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府,正好撞上主母汪氏。汪氏向来严苛,见“裴溪亭”仪容不整、有辱斯文,厉声训斥后勒令他罚跪抄书,直到翌日中午“裴溪亭”被下人发现晕倒在祠堂,高烧不退。

    裴溪亭从衣柜里选了件低调的蓝色纱袍。

    赋梦楼是邺京最贵的客栈,一楼大堂,前堂迎客,后堂餐馆,二楼雅间接待商人,三四楼接待其余贵客。楼中为顾客包圆儿吃喝拉撒睡,雅间的衣柜也有备用衣物。

    虽说大多贵客不屑将备用衣物穿上身,只会遣随从去买或是宁愿让人回家拿,但对于此时的裴溪亭来说,赋梦楼的周到值得一次五星好评。

    说起给好评,裴溪亭想起一茬,他的手机平板电脑数位板游戏机机车跑车……就这么水灵灵地和他惨痛be了。

    好像体会到一点被单方面强制分手的感觉了,裴溪亭蔫蔫儿地换好衣服,没在衣柜里找到围巾之类的,只能万分嫌弃地撕下一截深紫色床幔,用它围住脖子上的掐痕。丑不拉几的配色,他没敢照镜子,头也不回地撤了。

    赋梦楼多达官贵人和官员子弟来往,为了避免碰见熟人和上官家的人,裴溪亭打算走后门出去。他踩着后廊楼梯下楼,穿廊进入后院,一路顺着青石幽径往前走,临近转角时正巧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

    “门主说了,必须要拿到破霪霖,否则……谁!”

    裴溪亭眼前一花,被一把刀抵住胸口,被迫止步,“……”

    从月洞门外闪出两人,一个瘦高独眼龙,左眼戴着皮革眼罩,拿刀的则是个矮胖子,头上顶着一根冲天辫,其余都剃光了,圆溜溜的脑袋一览无余。

    两人阴沉沉地盯着裴溪亭,独眼龙说:“你敢偷听,活腻歪了!”

    原著就是一篇围绕仨攻一受写的小黄/文,大部分都是“裴溪亭”的视角,无外乎是在床上地上墙边窗边浴池院子马车小树林……仨攻的视角中也没出现这俩,因此裴溪亭没搜索出什么有用信息。

    他把两人一瞥,“这儿是你们家吗?”

    两人一愣,独眼龙下意识地说:“当然不是!老子看起来很有钱吗?”

    “既然不是,自己不找个犄角旮旯小心说话的你们凭什么说一个过路人偷听?”裴溪亭心平气和地说,“你在搞笑吗?”

    “你!”独眼龙一哽,发现自己竟然无力反驳,于是只好生气,“好你个小白脸,想死是不是??”

    裴溪亭垂眼审视胸口的刀,这么大一把,真要一刀对着脖子下去绝对没有被治疗的机会……也不是不行。于是他说:“也许吧,也许遇见你们是我的救赎。”

    “……”两人对视一眼,这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冲天辫“唰”地扭回头,阴恻恻地问:“你都听到什么了?”

    “否则,谁。”裴溪亭说。

    他神情平静,语气淡然还夹杂着一点明目张胆的不耐烦,听起来简直毫无撒谎的味道。

    两人再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真的?”

    裴溪亭不冷不热地扫了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两人一眼,完全没有被刀口抵着的自觉,“爱信不信。”

    独眼龙“嘿”一声,“你什么态度!”

    裴溪亭说:“比起审问我,你们更应该检讨自己。”

    两人:“?”

    “学武之人应该警惕敏锐,不苛责你们百步之外听到别人的呼吸,至少也该在十步内察觉有人靠近,怎么可以让过路人听到你们的交谈?除非,你们是故意让我听见。”裴溪亭说。

    一瞬间,两人都沉默了。

    独眼龙突然捧腹大笑,“小白脸,老子还没遇见过像你这么能给自己脸上贴金的!”

    “哦,”裴溪亭耸肩,“那就纯粹是你们太菜了,三脚猫而已。”

    独眼龙“唰”的变脸,怒道:“你!你敢说我是三脚猫,你知道我是谁吗?”

    裴溪亭彬彬有礼地请问:“你谁?”

    “老子是??呜呜呜!”

    冲天辫及时跳起来挂在独眼龙身上,捂住那张不知分寸的嘴,力道之大差点没把同伴那颗缺根弦的脑袋掰掉。他盯着裴溪亭,圆眼微微眯起,“阁下莫非是高手?”

    “你看不出来吗?”裴溪亭说,“果然是三脚猫啊。”

    独眼龙狂怒:“呜呜呜呜!”

    “别嚷!”冲天辫一巴掌啪在独眼龙嘴巴上,一双大眼珠子紧紧地盯着裴溪亭,“我看得出来,你是个没有武功的小白脸,但你怎么半点不怕我们?你是故作淡然还是真的自暴自弃?”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妈喊我回家吃饭了,再见。”裴溪亭伸手打开肩膀上的刀,那夔纹刀柄冷硬,疼得他蹙眉“嘶”了一声,不高兴地瞥了冲天辫一眼,揉着指头大喇喇地走了。

    独眼龙背着冲天辫侧身,四只眼同时愣愣地盯着那道高挑瘦削的背影走远直至消失在尽头的光影处。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巨大的迷茫。

    “……不是,”独眼龙呐呐道,“他凭啥这么嚣张啊?大哥,咱俩看起来很善良吗?!”

    冲天辫跳下来,插刀入鞘,说:“我他娘怎么知道!看他长得好水灵,别是个见过世面的高门子弟?”

    独眼龙挠头,“邺京的高门子弟,咱不都认了脸吗?没见过这小白脸啊。”

    “……不管了,先去找东西。”冲天辫推了独眼龙一把,两人前后几步,闪身掠上了楼。

    谁都没有发现,不远处的屋檐后头,一顶黑斑白羽鹰面具一闪而过。

    眼前树梢几晃,白唐落在隔壁院落的凉亭前,抬手按了下头侧的面具,轻声请示:“殿下,人现身了,杀吗?”

    杏花轻云似的笼罩在凉亭前,亭中坐着一人,只朦胧地露出侧面身影轮廓。元青色的袖口稍晃了一下,冷白指尖落下黑子,玉石碰撞,泠泠轻响。太子声色冷淡,说:“今日不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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