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裴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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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白唐秉持着“殿下做什么都有理”的原则,一板一眼地请教道:“为何?”

    微风不燥,徐徐缓缓,恰好卷起一瓣杏花翩然落在白玉棋盘上,见状,太子煞有介事地说:“它说的。”

    白唐并不觉得殿下在忽悠人,钦佩道:“殿下何时学会了话通花草?”

    “就在方才。”太子说,“且去吧。”

    白唐恭敬地捧手行礼,退后一步又突然停下,说:“对了殿下,上官小侯爷并非来此休息,而是来见光禄寺少卿的三子,裴溪亭。先前蒙面人从雅间离开时,卑职望见裴三也在窗子后面,他离开的时候还撞见了那两个贼人,反应淡定从容,和传言中那个秉性温和甚至软弱的裴三两模两样。雅间并无明显的争斗动静,蒙面人来去自如,不知是否与裴三有关。”

    太子琢磨着棋局,“裴三?”

    这倒是个出乎意料的存在。上官桀恣睢暴戾,倨傲乖张,按理不会把裴三放在眼里,更莫说私下相会。

    “卑职还发现裴三披头散发,衣领不整,下来后更是直接换了身衣裳。”白唐摇头,“不知道他先前和上官小侯爷在搞什么。”

    太子摩挲棋子,说:“去查查这个裴三。”

    *

    “阿嚏!”

    裴溪亭揉了揉鼻子,启动“裴溪亭”版低德地图,去了东卯大道的杨柳后街。

    所谓“后街”就是指杨柳街左侧这一排竞相林立的楼榭馆阁后门的那条临湖小道。而鸳鸯馆作为邺京的三大花楼之一,是一座香纱华灯的三层朱楼,左右邻居分别是首饰铺和脂粉铺,随时方便联动消费。

    此时,鸳鸯馆的后门台矶上坐着个打瞌睡的摸鱼崽,裴溪亭走过去叫人,“小兄弟。”

    对方眼睛还没睁开,人先“噌”地站了起来,宛如触发关键词的人机,熟练地说:“瑞云绕,喜气照,恭喜发财福来到!这位爷,您有何吩咐?”

    裴溪亭说:“我找青铃铃,就说‘山花图’三个字。”

    “裴溪亭”是个社恐,不喜社交,性子内向,真心朋友寥寥,认识不过一年的青铃铃已然是排第一的那个。

    《山花图》是“裴溪亭”去年在郊外踏春初遇青铃铃时为他作的一幅画,以漫山野花为景,少年与山花皆烂漫。青铃铃不懂技法,但却是第一次在他人笔下见到没有被淫/邪下/流目光审视的自己,因为稀少而难得,因此格外珍惜,两人也就此结缘。当然,他们的关系少有人知。

    门童的眼睛已经睁开了,眼前的人背光而立,白得似在发光,若非楼上艳曲靡靡,他真以为是梦见仙人了!

    “好嘞。”门童按捺住惊艳,捧手呵腰地说,“劳您等等,小的立马上去传话。”

    裴溪亭等了小会儿,门童再下来的时候换了副更殷切热情的面孔??青铃铃平日接待的是真正的天之骄子,这会儿估摸着也拿他当个低调的人物了。

    门童把裴溪亭带到三楼中间的一间屋子,雕花门上没挂牌,说明这会儿里头的倌儿没接客。

    门童敲门,“青哥儿,您的贵客到了。”随后对裴溪亭拱手,“青哥儿留了话,您直接进去就成,小的就先下去了。”

    “有劳。”裴溪亭下意识地掏小费,可手往兜里一伸,两袖清风,别说钱,纸都没一张。

    他若无其事地抽出手,推门进去。

    “哟,今日怎么直接登门了,以前不是连打门前过都怕被妖精吃了吗?”

    珠帘“哗啦”一响,露出个木芙蓉花儿似的美少年来,斜眼瞧着他。裴溪亭转身向左,唤了声“青弟。”

    “裴溪亭”比青铃铃年长一岁,私下以“裴哥”“青弟”相称。

    “你来得巧,这几天我在准备献嗓,没怎么出去,否则你怕是见不到……脖子怎么了?”

    青铃铃一早就被裴溪亭的“围脖”吸引了,毕竟大蓝大紫的,丑得伤眼。趁着走近了,他一把将那围脖拽了下来,掐痕立时冲入眼底,那颈子白,乍一眼简直触目惊心。

    青铃铃倒吸一口冷气,“谁掐你了?”

    裴溪亭说:“我没事。”

    “没个屁!嗓子都哑了,赶紧喝杯水。”青铃铃给裴溪亭倒了杯水,拉着他坐下,又去柜子里拿了罐伤药给他抹,“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出来,我能帮的一定帮你!”

    裴溪亭慢吞吞地咽下一口水。

    “你别瞧不起我是个倌儿,那我也是邺京最贵的倌儿。”青铃铃小心翼翼地给裴溪亭抹药,嘴里却跟倒豆子似的,“我还是认识一些人物的。说句实在话,咱们眼中天大的麻烦在有权有势的人眼里就是芝麻谷子,一句话就能摆平。”

    他知道裴溪亭的性子,又道:“你别认死理,也别怕麻烦我,强忍了委屈,赶紧告诉我!咱们虽然才认识一年,但我把你当朋友,你有难,我一定竭力帮你。”

    是竭力了,裴溪亭瞧着面前的人,原著中后期,也就是明年,“裴溪亭”终于撑起胆子逃离邺京时,就是青铃铃帮他出了城,但他们怎么斗得过渣攻团?

    两人刚出城没多远就被上官桀逮住,暴怒的上官桀笃定两人有私情,当即拔刀毁了青铃铃这“狐媚子”的脸,命令这对“奸夫淫/妇”当众欢好,极尽羞辱。

    “裴溪亭”自然不肯,跪在上官桀面前磕头认错,声嘶力竭地求他放了青铃铃。青铃铃知道上官桀不会放过自己,他没了皮囊,再也回不了鸳鸯馆,不甘再白白受辱,也不愿拖累“裴溪亭”,或许还有别的隐晦缘故,总之是当场咬舌自尽了。“裴溪亭”就这么被抓了回去,还被另一位渣攻团成员折断双腿关入小黑屋,没多久就疯了。

    “喂!哑巴了!”青铃铃见裴溪亭沉默,当他还是不愿意向自己求助,不由气恼地把药罐子拍到桌上滚了个咕噜,起身就走,“不说就不说,死在外头算了!”

    “上官桀。”裴溪亭说。

    “谁?”青铃铃一屁股跌了回去,愕然道,“长宁侯府的那个小霸王?”

    裴溪亭冷漠道:“小王八还差不多。”

    他竟然骂人,青铃铃着实愣了愣,而后说:“管他王八乌龟臭狗屎!你们俩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会结仇?”

    “他想睡我。”

    青玲玲发出尖锐爆鸣,“什么!!!”

    “……没成。”裴溪亭不动声色地安抚了一下短短半天就接连受惊好几次的耳朵,心说不愧是唱曲儿的,这一嗓子的穿透力简直了。

    青铃铃把桌子拍得砰砰响,“这些混账!秦楼楚馆不够他们快活的,你好歹是正经的官家子弟,他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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