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目的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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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还是蒋让本人透露的原因。

    蒋让说,看得出来马兄弟是个靠谱的人,因为马兄弟能为了家中自小患病的兄弟砸锅卖铁换钱治病,也能为了兄弟走出学堂跟着药铺里的账房先生给人当学徒。

    冯栌这才明白过来,蒋让这是将某一回他在酒肆与人说话时编出的那一套假身世假名姓给听进了耳朵里,甚至还信了。

    “你这样的兄弟啊,能处。”

    酒过三巡之后,蒋让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从前的穷苦都不算什么,反正都熬过来了,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你是个有后福的人,和我一样,我也是个有后福的人。”

    作为商贾在外走动,场面上的客套话冯栌听得多了,心湖平静得很,没因蒋让的话掀起一丝波澜。

    谁知蒋让将他的沉默看作了感同身受的无言安慰,一时心有戚戚,竟跟他讲起了镖局的发家史。

    在蒋让一句接一句的话里,冯栌知晓了智盛镖局是如何由一个只有五人的小武行发展成近百人的镖局的。

    也知晓了蒋让在十几岁的时候,穿过扎身的粗衣和兄弟几个一道上路给人押货,还被人质疑能力不行。

    同时也知晓了,蒋让与他大哥也就是镖局当家镖头的交情有多过命。

    蒋让边说边喝,喝到后来人都不清醒了,竟然对着冯栌喊起了大哥。

    “大哥。”伏在酒桌上,蒋让抱着酒坛子冲着冯栌哭诉。

    “我也是跟了你二十几年的老兄弟了,这二十几年来你说上路就上路,我蒋让二话都没说,将脑袋往裤腰带上一别,跟着你就走……”

    一个四十几岁的圆脸汉子,说起这些事情来哭的脸上尽是泪。

    哭诉了几句,蒋让好似清醒了一些,知道面前的是谁,渐渐诉起了苦:“小兄弟,你的苦已经过去了,我蒋让的苦却还没过去啊……”

    蒋让说他跟着许贵洪走镖走了二十几年,从来不说一声累,从来不诉一声苦,说许贵洪不体恤他这个兄弟也就罢了,如今竟还背着他吃起了独食。

    还说自己与许贵洪讲了那么多年的义气,一直当许贵洪是亲大哥,可许贵洪却不拿自己当兄弟。

    说完,蒋让半眯着眼睛,人没坐起来,伏在桌上仰着脖子灌下了将近半坛子的酒。

    看出蒋让心中哀怨甚重,冯栌忍不住宽慰几句。

    冯栌本来想做回和事佬,没想到他的宽慰之词让蒋让的眼泪流得更急了。

    “不是误会。”蒋让说,“你不晓得,我是亲耳听到他许贵洪和一道押镖的人说上一回押往盛京的货如何如何的,他还说他记着什么狗屁贵人的吩咐,没有将押镖的事情说给副镖头知晓……”

    “他口中的副镖头说的是谁?是我蒋让!我蒋让作为智盛镖局的二把手,我怎么不知他什么时候走过盛京城的镖?”

    突然发现共历二十载风雨一起走镖发家的兄弟竟一直背着自己接暗镖,还不告诉自己,是挺憋屈。

    冯栌听着也觉得无奈:“会不会是你看错听错了?”

    “我倒是想听错,可我是跟着他出的门,他与托镖雇主说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怕冯栌不信,蒋让急忙对冯栌描述自己的所见所闻:“我听到他与那人说他押的前一趟镖在贵人开箱验货的时候出了点小岔子,说什么软肠太少,红梢又受了潮……我听得一清二楚,说话那时,他许贵洪……”

    蒋让犹在说个不停,冯栌却愣住了。

    好长时间里,冯栌都听不清蒋让的话,耳边一直轰轰作响,回响的是蒋让在前一刻里说的话。

    回神的刹那,冯栌打断了蒋让的哭诉,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异常尖锐:“你刚说……红梢?”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为了确认,他紧张地凑到蒋让面前追问:“什么红梢?哪里有红梢?”

    奈何蒋让的意识已经混沌起来了,没听清问题,只将原先的话重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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