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真言谎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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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洵又在弄饭菜,这段时间两人的饭菜都分开做。他自己那份全是五谷和菜蔬,不加一点油盐香料,锦瑟那份就正常得多,该咸的咸、该甜的甜。
有次她端错饭食,浅尝一口险些全吐了。十分天然去雕饰的菜,苦、酸、涩等真味俱全,狗闻了都得摇头。他却神色从容,甚至吃得有几分津津有味,搞得她都怀疑自己味觉出了问题。
“你没尝错,它就是苦的”,苻洵慢悠悠吃下一撮水煮山苦荬,“我最近斋戒,要吃淡食。”
啥?还斋戒?
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斋戒只戒饮食,不戒别的。因为斋戒的时候,他一点也不像在山外那般清心寡欲,反而十分肆意放纵。
他在浸汤泉的时候最疯狂,他们似乎无需什么言语,略一对视都会被对方撩拨得心旌荡漾,每次渴求又急切又凶狠,情不自禁就双双沉沦。
在这三不管、与世隔绝的深山里,他们都忘却了自我和身份,变回最纯粹的男子和女子。他们一起在这深山,劈柴、打水、浣衣、做饭,过得琐碎而安宁。
他很喜欢泡汤泉,每天黄昏晚膳之后,总没完没了浸在池子里,原本这么长时间对身体并无裨益,但一念及他那铁打的身板,多泡会儿碍不着什么事,也就罢了。
她自然不敢这么泡,每天晚膳后先去竹林里散步消食,然后抱着绿绮在楼上练琴。他这次入山带了一打乐谱,什么《高山流水》《凤求凰》、《柳绵》、《良宵引》……
她琴技生涩,弹来弹去总不成调,弹的最好的是《留别妻》。
“欢娱在今夕,?婉及良时。征夫怀远路,起视夜何其……”她仿佛看到,妻子将平安结系到丈夫的手腕上,那曾在洞房花烛夜拥抱着妻子的健壮手臂,须臾变得僵冷,被埋入泉下肉销骨融。
“……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她仿佛看到,一望无垠的原野上,烽火四起、狼烟处处,星光下无数骑士昼夜奔驰,亲人、朋友、爱人、袍泽,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她仿佛看到,恩爱难分的夫妻、依依惜别的母子,转眼各奔东西,古老巍峨的关隘、尸骨累累的山谷、兵临城下的国都,那些背影再也没归来。
她不记得何时见过这些场景,却总身临其境、同悲同喜。
月亮升起来,她也换了寝衣,下汤泉去泡着。这是一汪活泉,泡了两刻筋酥骨软,在地牢受的那些伤都舒坦了不少。
她理解了苻洵为何喜欢浸在里面,对于他这样经常上战场的人,新伤叠旧伤,泡汤泉确实十分舒服,应当对疗养也是有所裨益的。
苻洵摘了朵深红蔷薇,放在水面随波逐流,一旦蔷薇往某个方向去了,他又伸手轻轻一拨,将它方向拨偏。
她也摘了一朵浅紫的,托在手心,看它在波心悠悠打着旋儿。
“阿洵,这世上为什么有打不完的仗?”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蠢,武将不征战、难道呆家里绣花?
苻洵却一改往日吊儿郎当,正色道:“因为我们是人,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人心不足,小国想扩张,大国想吞并。一纸盟约不行,示弱求和不够,因为每个人都会想??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他张开双掌、举到月光下,仰头专注看着:“我这双手,挑起过很多战争、杀过很多人、灭过很多部落和小国,甚至实施阴谋和阳谋、分裂过一个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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