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清浊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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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这次的行动,当然不可能真让宋景熙和韩时元两人独入敌营,在请示李?后,便决定依旧由天沛和天锋以及另外三名密使暗中跟着,最多也就五个人了,实在拨不出更多。一来台中事务缠身,需要用到密使的地方很多,二来李?相信这俩徒儿,以他们的实力,不会出事。
南一洛手上绑着绳子,趁着夜色,领着宋景熙和韩时元出了城??准确来说出城前是宋景熙和韩时元领着的,因为城门在夜间关闭,但李?使了点小小的特殊权利,让城门又为他们开了。
从城门出后,一路奔马辗转,在南一洛的指引下,来到了一处极为偏僻的地方。
这还是个山头,离王城很远,山头上有间茅草盖的屋子,比当年在眉寿山的寒舍还要破旧简陋,但视野极好,如若在白日从屋子往王城的方向远眺,能将王城全貌一览无余。
这地方就很符合造反的人的选择。
屋子里暗暗的,没有光亮,宋景熙本想着是否是落入圈套里了,捏起缰绳正警惕起来,这时,茅屋的破烂木门被从里推开,走出来一位身形削?的男人,看着面前三人静静地立了一会儿,南一洛大声道:“义父!”
看来这位男子就是南林了。
南林的声音也十分沧桑,他似是十分吃力地朝宋景熙和韩时元吐出三个字:“进来吧。”
宋景熙总觉得有些奇怪,尤其是这名叫南林的男子。他下了马后便站在原地不动,等南林和南一洛走进屋后,立即小声对韩时元道:“要进吗?还是先动手捉了?怕他们有什么诡计。”
这片山头秃秃的,树,草,石头都很稀疏,没什么遮挡物,暗中跟随他们而来的密使甚至无处可藏,只能停留在很远的地方,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也很难立刻反应过来。在不清楚对方的目的时,眼前这间茅屋宛如一间未知的谜屋,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是鼠笼?
韩时元道:“我也怕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思索片刻后,他的眼神落向宋景熙身后背着的刀,忽而轻松一笑,道:“有你在,有你保护我,我就不害怕了。”
这笑容温柔真切,也一点儿都不浅淡,从不弯起的眉眼和唇角,此刻好像变成了一轮新月,晃进了宋景熙心里。宋景熙晃神了一瞬,呼吸也岔了一瞬,随即胸膛没由来地震动起来,他略显慌乱地别开眼,闷着嗓子道:“哦...我会保护好你的。我们进去吧。”
接着,他右手和右脚同时迈了出去。
“......”宋景熙滞空一瞬,然后手忙脚乱地改了过来,他甚至没敢回头看,心里祈愿自己走路的失误丑态没被发现,好在确实没听到韩时元的笑声,这让他的心思镇定了一些。正常地走了几步以后,却又鬼使神差地稍稍扭头往身侧看了眼,这一看,却见韩时元依旧是面带笑容,没有带着一丝嘲笑的意味,但确实笑意更深,更明,一对墨黑的眸子此刻湛亮如星,正凝视着他。
宋景熙心如巨鼓,有一把无形的槌子变了出来,在鼓上捶了又捶。他猛地回头,姿态紧绷地快步朝茅屋走了过去。
屋内,南林正手指颤抖地在灯台前敲着火镰子,试了很久都未能成功,南一洛看不下去了,不忍地道:“义父,让我来吧。”他接过火镰子,一下子就点燃了灯芯。
屋内嚓一下亮堂起来,照亮了与此同时走进来的宋景熙和韩时元两人的脸。南林直愣愣地盯着枯朽的颤抖的双手,叹息道:“我的手越来越不利索了。”而后抬头看向门前两人,对进来了两个人没有表现出任何奇怪,对另一名不邀而至的客人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只是依旧叹息道:“我的头脑也越来越不清醒了。”
宋景熙这时缓缓冷静了下来,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位面容枯槁的男人。这人,就好像被活生生刮掉了骨肉一样,只剩下一张皮在撑着,而且看着是撑不了太久了。越看着这张脸,他越觉得这张脸有种隐隐的熟悉感,尤其是眼睛和嘴唇,很熟悉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又听南林道:“我离开家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年轻,如今已经过了二十八年了,我也已经老得不像样了。”
宋景熙不由自主地蹙起眉头:“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南林露出难以名状的悲伤的神情,他举起颤抖的胳膊,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指,指向宋景熙,道:“你背后那把刀,是我送的,那时候你太小了,看来已经不记得是我送的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居然还背着他。”
宋景熙的瞳孔顿时一缩。
他非常记得,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十三年前,他九岁,祖母花甲宴。宋府的门槛几乎被踏破,连国君也派人送上贺礼。就连他这个不到十岁的小孩都能收礼收到手软,但他不想要这些。
那时他刚和长兄宋景元一起偷偷摸摸背着父亲练武不久,最期待的是长兄的礼物,最期待的是一把干净帅气的武器。但大人们不觉得这是该给小孩送的礼物。
祖母的花甲宴都快要结束的时候,他一个人在自己的院子里拆着无聊的礼物,忽然看见有一个长得和他父亲有五六分相似的男子,笑脸盈盈的,举臂摇着着一条细长的箱子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对他说:“我有礼物送给你,开一下门好不好?”
宋景熙打开院门,男子也笑眯眯地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把漂亮的环刀。他一边很欣喜,一边很好奇地对男子说:“谢谢你。不过,你是谁呀?”
男子露出落寞的眼神,而后伸手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