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第18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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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男人,又是一体,你什么心思瞒得过我?”

    风宿恒掐断体内的噪音,疲累已极,慢慢往沙漠边沿走去。

    那日回去小屋,风宿恒什么都没说,只是送了栖真一盆花。

    “这是戈壁里种出来的半日花。”他把栽着小白花的盆递到栖真面前:“屯兵所照你所教,在戈壁里找到了良种,找农人嫁接,如今已种下首批麦苗。这半日花是随麦苗长出来的,很多地方都长了。”

    这株新生的半日花,怯生生的,刚开出一朵,旁边还有垂下来的两个小花蕊,叶子是荆棘状卷起的细长条。

    “听说长得很快,等这盆长满了,全开出花了,你的伤就好了。”他把瓷盆放到桌上,方便栖真看到的地方。

    视线从花上移开,转头,闭眼。栖真又痛又累,过度消耗着心力,她沉在海底,不想说一个字,不想见一个人。

    即便这人是风宿恒。

    自这日起,栖真的话越来越少。很多时候风宿恒知她醒着,但她就是闭眼,什么动静都没。

    不能让人这般消沉下去,不管栖真听不听得到,给不给回音,他都会和她说说话。

    无论心里再怎么火山爆发,充斥再多肆虐的情绪,一旦回到她身边,风宿恒都藏得很好。他分得清楚,现下没什么比让人养好伤更重要。

    若出口气能舒坦,他便让她出出气。

    他气懵了,还能去大荒流撒个野,栖真气着了又能怎么办?如今别说自由,便是动一动,对她来说都困难。

    风宿恒看着直挺挺躺着的人儿,心里又是一片柔软,忍不住亲亲她。

    真是太可怜了。

    …………

    栖真知道自己半年内不用去见重离,本该松口气,现下却有些后悔。

    后悔过去见重离时,怎么不在安置舱里多囤点书,她就该一入舱,取书,一通狂按,能存多少存多少。

    如今身为囚笼,对外寻求的通道被悉数封闭,她不得不对内找。

    好在脑中还有些东西。

    所以当风宿恒以为她长时间闭眼是在生气、在消极的时候,其实栖真只不过是在“看”脑中印刻的文字。

    她反复读梭罗:

    ???如果我们常常生活在“现在”,对发生的事情善加利用,像青草承认最小一滴露水给它的影响;别让我们惋借失去的机会,把时间耗费在抱怨中,而要认为那是尽我们的责任。春天已经来到,我们不要停留在冬天。在愉快的春日早晨,一切人类的罪恶全部得到宽赦。阳光如此温暖,坏人也会回头。由于我们自己恢复了纯洁,我们也发现了邻人的纯洁。也许昨天,你还把邻居看做贼子醉鬼,对世界悲观……可你碰到他在做清洁工作,看到他衰颓而淫/欲的血管中静静的欢乐涨溢了,像婴孩一样纯洁地感受春天,他的一切错误你都会忘记。

    读着读着,心头的恶气逐渐消退,她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字字珠玑,鼓励着她也想要探索,去做思想上的哥伦布:

    ???一个人若自信地向梦想方向行进,他可以获得意想不到的成功。他要越过一条看不见的界线,把一些事物抛在后面;新的、更广大的、更自由的规律将围绕他,或旧有的规律将扩大,并在更自由的意义里得到有利于他的新解释,他将拿到许可证,生活在事物更高级的秩序中。他自己的生活越简单,宇宙的规律就越简单,寂寞将不成其为寂寞,贫困将不成其为贫困,软弱将不成其为软弱。

    她日夜阅读,放任思想被占据,就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了。

    阅读和思考成了镇痛的吗啡、态度的指南、困境的钥匙。那日睡前,她终于开口问身边人:“今天是阿絮他们回大容的第十五天,你说他们还会回来吗?”

    风宿恒躺在里侧,正帮她露在外面的肌肤抹痱子粉,轻声问:“你希望他们回来吗?”

    栖真道:“他们如果回来,你别对他们凶了可不可以?”

    鼻尖是幽幽清香,风宿恒把罐子盖上,越过栖真放在床头:“我不对他们凶对谁凶?你知道我恨不得……”

    栖真抬起左臂??这条胳膊至少没断,她用完好的小指笨拙地戳风宿恒的脸:“对我凶,行了吧。”

    风宿恒托着她的上臂,在前端的夹板上轻吻:“你以为等你好了,我不找你算账?”

    “哪有那么多账?”栖真咕哝一声:“找我算过了,就别为难他们了吧?”

    “重离说你是烂好人。”风宿恒道:“当时听得刺耳,现下觉得真是。”

    栖真瞬间双目圆睁:“骂我呢?”

    风宿恒将她胳膊放到床上,自己在边上躺下:“重离说的。”

    “重离这个冷血。”栖真道:“下次见到他,我一定得问问未来世界究竟怎么了,连‘好坏’的界定都扭曲了吗?”

    行,你问,尽管问,可在那之前,风宿恒很想问问她。

    过去你在乎这帮人是想赎罪,如今你都这样了,这罪算赎完了吗?若赎完了,为何还非要他们回来?为何还那么在意他们?

    可他撑着脑袋,只是温声道:“他们不回来,你就放下;他们回来,我便放下,继续陪你演。”

    栖真呵呵:“听说你山脚下一箭射得很干脆啊。”

    风宿恒倾身五连吻,咬她耳垂:“你夫君射什么不干脆?”

    若没有栖真睡前这番话,风宿恒是绝对不会让容绽上山的,可隔日他到底还是和栖真说了一声,并约法三章。

    一,少说话;

    二,不许激动;

    三,若容绽不留,她不能求他们留。

    见栖真连声答应,才着人放容绽上山。

    容绽在山下等了两日,终于被允许来到谷中,由阑珊带入小木屋。

    栖真见到他们,惊喜地叫了一声“阿绽、阑珊”。

    虽然听柳絮回描述过,但到底不比亲眼见到。阑珊看着躺在床上上着夹板的栖真惊呼你怎么伤这么重,什么时候能好云云,又在栖真的询问下简单叙了别情,说了他们回大容为容伯舒和常璐下葬的事。

    当栖真听说常璐葬在了沈兰珍边上,心下不免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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