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9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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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徐乾学低下了头。

    又是一阵狂风搜刮,吹的雨中之人站立如雕像。

    不是不动,而是自知“诸错已成千斤顶”,迈不动脚。

    不是无感,而是自恃“人不自弃天不弃”,以身赌命。

    *

    另一边,纳兰容若并未回明府。

    而是临时改变主意,去了座师蔡启?家中。

    蔡启?原本在家中收拾行囊,听闻明珠家的长公子纳兰容若前来,心中无限感动,想来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惦记着座师的学生,也就只有他了。

    蔡启?迎了出来,拉着纳兰的手往里走,牵肠道:“公子在风雨中来,苦着冷着自己,我亦过意不去。”

    纳兰关切座师道:“蔡先生这次遭受皇上打压,皆是受了牵连、为徐先生所累的缘故,学生都明白。”

    蔡启?拿了巾帕过来给纳兰、让纳兰擦拭身上的冷雨和脸上的泪痕。

    纳兰感慨道:“容若知道,蔡先生您跟徐先生不同。您不贪恋荣华富贵和功名利禄,是个专心学问的大学者和好先生。一朝离开京师,重回故乡,前路难料,还请多多保重。”

    蔡启?泪眼俱下,道:“我只当自己是孤独而走,不想还能得到公子的如此温言,真是师者有幸。我回故乡以后,必定是闲云野鹤,专心著书,再不想经历官场之事了。”

    纳兰握着座师的手,真挚道:“人生起伏,宦海沉浮,不如林间涉溪,山头望月。何处不为家,浮萍根断亦自流,风雨共心情。”

    纳兰问蔡启?要来笔墨,写下:

    《摸鱼儿?送别德清蔡夫子》

    问人生、头白京国,算来何事消得。不如罨画清溪上,蓑笠扁舟一只。人不识,且笑煮、鲈鱼趁著莼丝碧。无端酸鼻,向岐路消魂,征轮驿骑,断雁西风急。

    英雄辈,事业东西南北。临风因甚泣。酬知有愿频挥手,零雨凄其此日。休太息,须信道、诸公衮衮皆虚掷。年来踪迹。有多少雄心,几翻恶梦,泪点霜华织。

    蔡启?读罢,心中对纳兰长存感激与惜别。

    除了国子监的时光,他与纳兰共处的日子并不多,但是纳兰的才气和对人的热忱、以及那种孜孜不倦的求学精神,却是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他的学生无数,真正惦念师恩、且在最后关头与老师珍重道别、能够体会老师心情的人,仅仅纳兰容若一个而已。

    这些年来的育人心血和修史青灯,都作流水去、清灰尽。

    一程官路的翰林风云和同僚无情,皆是浮云耳、尘埃也。

    “容若啊,我这些藏书,”蔡启?拉纳兰到那几个大大的箱子面前,“本是想托了镖局之人带回家乡去的,但是今日见你前来,我就改变主意了,决定全部相赠于你。”

    纳兰大喜,泣道:“容若得蔡先生如此馈赠,满心欢悦,无以言表。必定认真读书,承前启后,学以致用,牢记蔡先生教诲于心。”

    “这些经典,都是我毕生所搜集、所典藏。”蔡启?弯腰轻抚箱面,“所能够信任和寄托之人,只有容若你啊!”

    “是。”纳兰向蔡启?行了读书人之礼,“学生诚领师恩,用功学海,领悟慧言,至明至悟方休。”

    “蔡先生,今日学生与您别过,但求来日彼此有缘再相见。盏盛明月,佩映清辉,指邀星斗,竞书风流。”

    “容若,你是我最骄傲的学生。若说我蔡启?有什么值得青史记载之事,那就是‘纳兰容若之师’这六个字啊!”

    雨斜心织,纳兰在依依不舍中向恩师挥手。

    只愿恩师返乡之后,顺遂烟波钓徒之志、云为友风为侣,扁舟一叶不赋愁。

    *

    一日夜里,惠荣德宜四嫔正在坤宁宫的侧暖阁打盹。

    忽然传来了一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孩子??!!”

    惠嫔在远黛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正要跟另外三位妹妹一同去皇后的寝殿探望,就有一个小太监进来。

    那小太监伏地,悲呛道:“启禀各位主儿,皇后娘娘的嫡子……没了。”

    惠嫔沉凝不语,对赫舍里皇后的哀痛之情感同身受。

    年纪最小的德嫔问:“好端端的人,怎么从起病到现在,不出二十日就没了?”

    那小太监道:“宫里的嬷嬷都是细心照顾的,小阿哥的病,只恐是恩宠太重、福泽过多,小小身躯难以承受的缘故啊!”

    “你这什么话?”荣嫔颤声道,“皇上皇后的福气只会庇佑小阿哥成长,哪里会成为小阿哥没法消受的催命符?”

    小太监低头,小声道:“回荣嫔娘娘话,小阿哥自降生之日起,所用之礼数、所设之宴席、所承之恩典,前朝后宫人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所谓:人小多福,不若人小多艰,就是这个道理啊。”

    宜嫔快言快语,问:“你对皇后寝殿的情况看得仔细,老实说,诸位医官对小阿哥的高烧,是不能治、不会治,还是没法治、不敢治?”

    小太监欲言又止。

    “说呀!”宜嫔催了一声,“只有我们四妃听着。”

    “各位主儿,索大人在朝中树敌众多,曾经权倾太医院,要不是纳兰公子找西医之事成了导火索,指不定太医院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奴才斗胆说一句,若是当中的某个御医自己找死,因为之前受了索大人欺压、而将怀心思使到了索大人的侄孙承祜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惠姐姐。”宜嫔叫了一声,“这话咱们是往肚子里咽?还是四妃一起去回了皇上?”

    惠嫔细细斟酌,道:“现在皇上在养心殿歇息,还未知嫡长子薨逝,咱们不能惊扰圣心。照我看,应该一起去回了太皇太后,才最为妥当。”

    宜嫔又问了那小太监一句:“你觉得哪个御医最可疑?”

    那小太监摇头,“回各位主儿,奴才不好说。自古害人之事,都是行动于无形,哪能表露出来的?”

    惠嫔道:“你去把自己的推想告知顾问行顾总管,就说惠荣德宜四妃和老祖宗都知道了,叫顾总管找对了时机再跟皇上说,让皇上好生拿主意去查。”

    “惠嫔娘娘,这差事奴才不能办呐。”那小太监后怕道,“万一御医害了皇嗣之事属实,那就是赫舍里一族自食其果。因果报应之事,皇上处理起来也为难。”

    “这倒是。”荣嫔道,“惠姐姐,如今皇后娘娘伤心欲绝,皇上拿什么理由去处置犯事的太医?总不能叫皇后娘娘接受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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