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10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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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就与你一起去慈宁宫的侧暖阁探望纳兰。”

    *

    来到慈宁宫侧暖阁的时候,玄烨看到了孝庄太皇太后和苏麻喇姑的身影。

    “孙儿/云辞给太皇太后请安,老祖宗吉祥。”

    “不用太多规矩,你俩都坐下吧!”

    孝庄握着未醒的纳兰的手,对玄烨道:

    “皇上,但凡你能够体谅纳兰的心情和有点作为大清国国君的尊严,就不会一味指责他和不信他。你倒好,身为满人不信也不认《纳兰词》的至真至上,反而是抬举了前明士人王次回的诗,皇祖母问你:纳兰和王次回,谁向着你向着大清?”

    玄烨看着纳兰苍白的脸,心中掠过许多番悔:

    “朕没查出什么关键证据来,确有不是;没给纳兰解释的机会,确有不妥;没追究他提及的索额图和徐乾学,更是不对。请皇阿奶责骂教导。”

    孝庄问:“云辞格格,你说呢?”

    “老祖宗,纳兰公子珍惜自己的名声,云辞想着:真相会不会是反过来,不是《纳兰词》相似于王诗,而是有人仿写《纳兰词》的句子,伪装成王诗收录进了《疑雨集》里,贼喊捉贼?”

    “嗯。”孝庄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玄烨道:“王次回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王次回死了,但是跟他交好的张岱没死。”孝庄忽然提起了那个多尔衮恨之入骨的文人,“皇上你把张岱的反诗、反篇、反论的‘□□案子’查清楚了,《纳兰词》和《疑雨集》谁仿谁,自然水落石出。”

    “皇阿奶说的极是!”玄烨开窍似的一点头,“朕就是没想到可以找张岱来对质。”

    *

    深夜。徐府。

    徐乾学只秉了一盏烛灯往藏书阁走。

    他无比谨慎地推开了藏书阁的大门,复掩门跪在孔圣人画像面前,自语:

    “先贤在上,徐某惊闻大才子纳兰性德编书用功,《通志堂经解》水到渠成,成为举世大作指日可待,故而心生嫉妒,暗害他于无形。这绝非是徐某本意,徐某只是见不得‘明珠官高、其子成器’罢了,还请先贤见谅,切勿追究徐某的下作行为。”

    “徐某知纳兰性德阅书不倦,便在给他看的书籍上面做了手脚,引误作者与书名,偷换内容与目录,只为坑骗于他,让他学之出错、贻笑后世。徐某虽为师,却每妒《纳兰词》和《纳兰赋》惊诧文坛,人人唱之传之爱之,恨己之所不如。故而心生一计??”

    “自己仿写了《纳兰词》的佳句,想方设法收录进了前明士人王次回的《疑雨集》中,造谣:若词仿写自王诗。经由索额图发酵事件,一石激起千层浪,叫纳兰性德有口莫辨,气极呕血,沉昏似逝。”

    徐乾学对着孔圣人画像,连磕了三次头。

    然而,他之所想,并非是主动到康熙皇帝面前去供述与忏悔自己的罪行,而是想把自己的卑劣行径掩盖于泥沙之下。

    他细细判断之后,得出结论:

    要想康熙皇帝追究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就得先把张岱找出然后灭口,这样才能叫世人无从得知:王次回《疑雨集》的本来面目。”

    徐乾学熬了一个通宵,终于迎来了天际的第一缕曙光。

    草草吃过奢侈的早膳之后,徐乾学直奔索额图府上。

    徐乾学装作痛心疾首,“索大人,我爱徒容若身子羸弱,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生死难料,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座师教徒有失啊!”

    索额图厌恶道:“徐先生你对自己的学生毫不留情,怎么还好意思跑来本官面前假慈悲?”

    “要不是徐某有先见之明,知道纳兰性德自作自受、迟早会有今天,索大人你也没法从徐某手上拿到《纳兰词》对比王诗《疑雨集》的明细铁证啊!徐某这是在阻止学生继续犯错,哪有猫哭耗子之意?”

    “徐先生,你就直说了吧,来找本官是图什么?”

    “索大人直爽,徐某也明人不说暗话,就是来提醒索大人一句:康熙皇帝表面上再如何惩戒纳兰性德,心中都是一万个放不下他。回头纳兰性德清白得证,首当其冲的就是你我。”

    “徐先生,你有本事自找‘证据’害人,难道就没有事先铺设好后路?口口声声在本官面前说‘铁证’,如今又害怕‘铁证’被推翻进而获罪,你这副丑陋嘴脸,真该被死后鞭尸!”

    “徐某……这不是怕自己连累了索大人您吗?”

    徐乾学起身施礼,然后把自己的“嫁祸纳兰之举”言简意赅地坦诚于索额图,“索大人,张岱是个证人,他要是打消了康熙皇帝对《纳兰词》的猜疑,那王诗《疑雨集》被我动了手脚的事情也会公诸于众,我的颜面和官位就别想要了!而索大人你,受到的牵连恐怕也不会小啊……”

    索额图冷道:“本官若非报复明珠心切,也不会错听了你的歪招和损招,既然事已至此,你打算如何堵住证人张岱的嘴?”

    徐乾学比出了“咔擦”一声,片手横过脖子的动作,道:“死人才能守口如瓶。”

    “好!”索额图表情狰狞,“徐先生,这事你去办。办成了,日后你我的日子都好过;办不成,你就休想在本官手下好过!”

    “索大人,徐某要借您之力??”

    “滚!!”索额图往大门一指,“本官只是受你蛊惑的受害者,从未跟你沆瀣一气过!!”

    *

    宋应星给新住的落脚点取了名字,叫做:开物居。

    这些天以后,他为了自保也为了确认张岱的下落,多方奔走,亦是明晰了不少江湖之事和文坛风向。

    皇宫里头纳兰容若病着,就跟是心中压着一块石头,皇上不把那块石头挪走,他就好不了似的。

    山林深处,沈宛因为之前淋了雨,也染上了风寒呆在房间中静养,没空打听窗外事。

    “师傅,现在外头怎么说?支持《纳兰词》还是支持《疑雨集》的人多?”

    “都是些看热闹的人罢了,谁是谁非还得让张岱去判断。”宋应星坐在窗子边,“张岱要是想保命,就该咬定《纳兰词》是容若的原创之作。”

    “这个世道荒谬的很。”沈宛饮下一口苦药,“纳兰公子无端遭祸,张岱先生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处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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