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10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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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誓与本宫一同编撰旷世奇作《通志堂经解》,本官不应该把他气的吐血。”

    “本官自私自利,既爱跟容若一起比较才学高低,又爱整蛊栽赃于他,说到底,就是因为自己自愧不如。如今祸闯大了,牵连之人众多,涉及之网广泛,康熙皇帝定是不会对本官轻饶。”

    “本官??”徐乾学把脑袋一仰,“就算是下地狱,也要拉个垫背的!”

    徐乾学所指,是:索额图。

    索额图怎么说都是赫舍里皇后的叔父,康熙皇帝不可能对他重罚。

    由此,徐乾学推断:

    皇上秉承“朝廷命官,一视同仁”之理,也不会要了我的命。只要索额图能活,我就能活;只要索额图轻罪,我就轻罪。

    风雨之中,黑云更黑。

    徐乾学大笑,对江湖探子说了一句“张岱此人,你不必再跟进,算他命大”之后,就将那人给打发走了。

    徐乾学决定了,择日就进宫面圣,自述罪行。

    ??索大人,你我谁都逃不掉。

    ??走着瞧吧!官路之上,谁人不记仇?明索两党弃我一时,我就气明索两党一世。

    *

    宋应星盘腿坐在屋檐下,身边只有一鼎香柱。

    残雨浸透着地面,为摆设的阵法而用到的石头,此刻全部湿透,却威力不减。屋前有树,树叶挂水滴,翠绿晶莹,看着不似将入冬季。

    沈宛从房间出来,倚柱站在师傅对面。

    “我昨夜在灯下看张岱未公之于众的文章,不禁双泪纵横。”宋应星紧了紧衣领,“张岱说自己七十岁以后,要回金陵养老。也许他把行程提前了也未可知。”

    “各路人马能追到金陵去吗?”沈宛蹙眉,“还是说张岱先生此时还藏身于京师某处,就像吴应熊一般,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被清军拿下的消息一传出,天下皆惊。”

    “御婵,你近来读了什么书?”

    “原本我想找王次回的文章来看,却发现孤本不存,先是为江南有名的藏书楼‘传是楼’所购,后来又被昆山三徐之一的徐乾学带到了京师的徐府,只恐除了徐乾学自己和纳兰公子,无人看过。”

    “王次回在世之时,跟张岱交好,曾欲把自己的毕生著述都托付给他。我想事到如今,朝野内外皆对《纳兰词》与《疑雨集》众说纷纭,张岱定是压力不小,既知进退又不知。”

    “师傅,您这话御婵不懂。”沈宛来到宋应星身边,“张岱先生进可作证若词与王诗的关系,退可向明珠父子乞求保命,为何犹豫不决?”

    “你别忘了,朝中还有徐乾学和索额图。”宋应星拎出要害,“他俩要是提出一个‘杀’字,必定有大半朝臣依附。张岱跟我不同,他想着活久一点,四处游历,踏山涉水,吃遍珍馐,志趣不全在笔墨之间。”

    “那??”沈宛一斟酌,“想办法把张岱先生引出来不就好了?”

    “怎么引?”宋应星换了个坐姿,“仔细你我师徒玩火自焚。”

    “张岱先生的书《夜航船》不是被康熙皇帝禁了吗?”沈宛想了一招,“我去‘花鸟风月楼’假传风声,就说有文人盗写《夜航船》且抄录《渌水亭杂识》,将鱼目混珠的篇章带去国子监为自己求名声,得到了徐乾学的弟弟徐元文的赏识,已经举荐那个人为九品书学了。”

    “哦?”

    “文人最讲究风骨,张岱先生要是知道自己的作品《夜航船》被人挂羊头卖狗肉地盗写,且那个人还因此当了个小官,怎么能忍?定会走出来加以指责。”

    “有道理。”

    “还有纳兰明珠大人,要是发现有人敢未经允许抄录容若的书,怎会轻易放过?康熙皇帝就更不用说了,以‘纳兰文章的第一鉴读人’自居,不许有人在自己之前去碰去看纳兰的笔墨,《渌水亭杂识》尚未完稿,一旦出现抄录之说,天子一定不会饶恕。”

    “御婵,你这主意好。”宋应星捋须大赞,“巧用一个子虚乌有之人,能够把张岱、纳兰明珠、康熙皇帝卷入其中……妙,实在是妙啊!”

    “这还不够。”沈宛一笑,“索额图不是在暗地里收钱卖官吗?我就借机把他也拖下水!对‘花鸟风月楼’里的那些三教九流之人说:国子监祭酒徐元文,正是收了那个‘子虚乌有之人’的银子,从中抽取了好处费,才把那个人带到了索额图面前、为那个人谋的了一官半职。”

    “哈哈!”宋应星心情明朗,“这样一来,徐乾学徐元文兄弟、索额图,一个也逃不掉,朝中的局面就会变得一团糟。”

    “文坛和官场,怎么一团糟都好,”沈宛看向皇宫方向,“我只要纳兰公子安养在房间,无事避风沙。”

    “你行事之时,小心一些。”宋应星叮嘱,“最好是女扮男装来行动,要谨慎应对一切可能会突发的情况。”

    “师傅提醒的是,御婵这就去做准备。”

    *

    慈宁宫侧暖阁。

    纳兰坐在窗边看无边细雨。

    纳兰心中抱着一种凡事“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倒也不去多想那些对心神无益的事情了。反而是独自琢磨军事策略,能够让自己思绪放飞。

    吴三桂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吴应熊却是在天牢之内闹的凶,皇上的意思是:由得他谩骂和吵闹,免得做个无言鬼。

    朱三太子的确切踪迹仍旧未明,曹寅等人已经在草原上暗暗搜查,未打草惊蛇,却也难扛劳累与“无果”的高压。

    父亲明珠收到来自施琅的关于台岛情况的密报,其中两个词“宣旨招抚”或“动斥武力”,令明珠借着“探望儿子”的机会来到慈宁宫侧暖阁跟儿子密议。

    密议的结果,是:如实禀告皇上,向皇上请求更多资源来支援福建水师,向皇上提议筹集预备军费、用作养兵和维护战舰。

    *

    另一边。

    沈宛已经在“花鸟风月楼”顺利放出了假消息。

    树欲静而风不止,张岱闻讯,果然上钩而出,从金陵返回京师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国子监去大骂祭酒徐元文。

    徐元文不像兄长徐乾学那般能忍顾贞观的骂,而是叫人去报了官,不计后果。

    于是,张岱、徐氏兄弟和索额图就一并被牵连了起来,康熙皇帝决定亲审案件。

    张岱跪在大清天子面前,正色道:

    “草民与《疑雨集》作者王次回是至交,王诗草民全部读过,包括《疑雨集》的编录,草民也是从头到尾参与。草民亦喜读《纳兰词》,知容若词风清丽、字句皆心声。”

    康熙皇帝把若词和王诗的相似之笔拿给张岱去辨,张岱仔细核对半晌,终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容若之词,为仿写或借鉴于王次回之诗。”

    “你给朕说明白。”

    “回皇上,草民不记得自己在校对和编修《疑雨集》时,在原版上见过王次回写下那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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