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孤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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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使柳庭轩的死显得合情合理,同时为自己脱罪。密信之中,特请翟永贞前来验尸,只为将戏做足,将真相彻底掩埋。
柳昭月试图深吸一口气,却发现胸口仿佛被堵住,呼吸变得困难,宛如窒息。
父亲在边关对抗外族数十年,赤胆忠心,皇帝却给他唯一的嫡子安上了叛国的名头。
哥哥身死后,父亲寄来的家书都不敢有悼念之意,只因哥哥背负罪臣之名,反而痛心疾首地斥责哥哥不忠不孝,称颂皇恩浩荡,家族未受牵连,妻女得以保全。
不仅如此,竟还让他女儿入宫侍奉,承受屈辱。
柳昭月想起前世不得不在皇帝身下承欢,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按住腹部,压抑住那股恶心。
禽兽!
不仅皇帝是个禽兽,她二叔父,二叔母,凡是替皇帝掩盖真相,助纣为虐之人,通通都是禽兽!
杏儿见小姐流泪不止,撑着桌子痛苦不堪,连忙扶她坐下。
她着急又难过,却不知发生了什么,连安慰之词也说不出口,只能连连落泪。
柳昭月的指尖死死攥住信笺,指节泛白,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从失控的情绪中找回一丝理智。信纸已经被她的指甲刺破,留下了一道道痕迹,一如她内心深处撕裂的伤口。
怪不得,翟永贞说此事涉及京中贵人,她知道了也无计可施。
是啊,他是皇帝,这天下的主人,还有谁能与之抗衡?
不知过了多久,柳昭月只觉得泪已哭尽。
她用手指抚掉脸上残存的水痕,缓缓直起身,轻轻拍了拍杏儿的发顶似是安慰。又问道:“从这里送信到岐州大概要多久?”
杏儿抬起头,双眼已经哭得红肿,她粲然一笑,眼角还挂着泪花。
“小姐,您好了?刚才可吓死奴婢了。”
她赶忙抹了把泪,思索半瞬:“您是要给大将军送信吗?从上京到岐州,一切顺利的话怎么着也要一个半月。”
“好,等我写封信,你明日找镖局送出去。”
柳昭月置好笔墨,刚写下一行字,动作倏然顿住。
“怎么了小姐?”杏儿在一旁问。
她只是忽然想到,若是将实情骤然告知父亲,他远在边关,总归不能立刻造反,除了令他伤心还能如何?
据说塔苏族骁勇善战,又一直对大平的国土虎视眈眈,如若父亲正悲痛之时,恰逢塔苏族来犯,他到底战还是不战?若是应战,心绪纷乱之下,无法在战场全心抗敌,岂非更添凶险?
刚刚是她太过冲动。如今细细想来,此事事关重大,须得仔细思量,再做决定。
况且,她现在还需解决皇帝赐婚一事。
眼下要先把自己稳住,才能谋划将来。敌在明她在暗,慢慢来。
“没什么,就是太过思念,总觉得书不尽言,不知如何落笔罢了。”
柳昭月收回思绪,笔锋一转,只写下慰问父亲在边关辛苦,对他甚是思念这些关切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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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萧砚舟看完信笺,随手扔进云霄怀里。
“封好,寄出去吧。”
云霄把东西揣进怀里,问:“柳姑娘可有在信中提到向翟永贞所求之事?”
“没有。只是封普通的家书。”
“这柳姑娘还真是滴水不漏。”云霄感叹道,“在越阳关内可没人敢在殿下面前造次,便是京城中,殿下的地位也是尊贵无比的。可这柳姑娘,竟不曾对您有半分惧意,还让您栽了好几次跟头,倒是不一般。”
萧砚舟微微侧目,淡淡道:“我看你也越来越放肆了。”
云霄连忙站直,讪笑着挠挠头。
“属下不敢。”
萧砚舟沉默片刻,忽而问道:“赵行知那边来消息了吗?”
云霄点头:“赵大人在京中潜伏多年,从未出过差错。来信恭迎殿下归京,说一切都准备好了。”
萧砚舟淡淡“嗯”了声,转头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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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