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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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帘,搓着手走进屋内,混着茉莉花香的温热空气扑面而来,她浑身上下瞬间得到舒展。

    杏儿正在整理内室,闻声走来,替柳昭月解开大氅。

    柳昭月瞧着她面带愁容,不禁问:“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奴婢没有不高兴。”杏儿低垂眼,似乎是想掩盖情绪,殊不知她在这方面并不擅长。

    柳昭月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你看起来不高兴?”

    杏儿手上动作一顿,转身将大氅挂起,才背对着柳昭月支支吾吾开口。

    “自大婚三日回门后,王爷就没来看过王妃......细细算来,已经七八日了。”

    柳昭月没想到杏儿会因此而发愁。

    因为她过得十分顺心自在。

    哪怕,骤然要打理一百多号人的王府让柳昭月十分头疼,可没有晨昏定省,萧砚舟也并不约束她。

    昨日陪赵雪灵上街逛铺子,她下意识思考合理的借口和说辞,却后知后觉,她以后都可以自由自在,不用同王氏周旋了。

    萧砚舟偶尔同她一起用午膳和晚膳,两人也会闲聊几句,但他也没再提过留宿的事,柳昭月自然喜闻乐见。

    她一边谋划着自己的事情,闲时煮酒煎茶,读一些她此前只听说过,却从来没有机会看过的书,好不快活。

    杏儿见柳昭月不动声色,问:“王妃不着急吗?”

    “难道我非要可怜巴巴的等着他过来,像是等待从天而降的恩惠,这样才可以吗?”

    如若把自己的情绪交到别人手中,就意味着给了别人肆意拿捏自己的权力,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不会让自己这样。”柳昭月说,“如果我着急,我会主动去找他。”

    “哪怕他不见我,我也会想办法让他见我。”

    杏儿猛地一怔,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她又想起听到的风言风语,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王妃需要知道此事。

    “奴婢近日听见彩云在背后嚼舌根,说王爷和您感情不睦,用不了多久王爷就会纳妾,到时候您在王府就会没有立足之地。”

    “奴婢听得生气,但谨记着王妃您的交待,没有和她产生冲突。”

    “你做得对,不必理会她。”柳昭月收回在炉火上烘烤的手,若有所思,“还没到时候。”

    杏儿轻轻应了一声,

    她很喜欢待在王妃身边,不单是因她自小陪在王妃身边,情谊深厚。

    而是王妃身上有一种让人平静的能力。

    譬如在柳府时,她被厨房的嬷嬷责骂,委屈至极。回去后,看到王妃躲在窗后静静看书,几缕光照在她的脸上,仿佛时间都被她稳稳抓在手里。王妃没有说话,但杏儿的心却莫名其妙地平静了下来。没过多久,就调理好情绪,活力满满地去给小院的花圃除草。

    又譬如现在。

    见到王妃之前,她的心情乱如麻。用掸子扫灰,能碰倒桌面的笔架,清理高台,琉璃瓶也差点砸碎;思绪飘忽,甚至撞上柜子才回过神,四处寻找原本就拿在手里的幡布。

    可一听见王妃的声音,杏儿的心里突然有了莫名的安定感。这些在她看来如天大的事,在王妃面前不值一提。她也相信,无论发生什么,王妃都能处理妥当。

    -

    柳璇宁即将入宫,柳府设家宴,邀贴已经到了柳昭月手里。

    按理来说,萧砚舟身份尊贵,完全不必浪费时间出席自家王妃二叔女儿的宴席。

    若去了,外人或许会感慨一句王爷爱戴王妃,若不去,也不会有人敢说三道四。

    柳昭月不认为萧砚舟会想得到这样的赞誉,而且他最近好像忙得很。裴子野曾提起过,他在前院总能看到有人进出静山居,不知在商量什么大事。

    但邀贴上写了萧砚舟的名字,柳昭月自然不能替他做决定,还是要去过问他的想法。

    静山居其实就坐落在迎月阁旁边,但奈何?王府太大,相隔的院落也要走上好一会。

    柳昭月虽捧着手炉,但走到的时候,白皙骨节依旧被冻得通红。

    “这种小事,何必自己走一趟?”萧砚舟收回落在她指尖的视线。

    不知是不是柳昭月的错觉,几日未见,竟在他脸上看见一层隐隐倦意,难不成他最近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殿下事忙,今日好不容易得空,当然要亲自过来。”柳昭月答。

    萧砚舟淡淡一笑:“无事献殷勤,王妃这是有求于本王?”

    “实话实说而已,殿下若这样想,日后我在殿下面前可要时刻谨言慎行了。”

    柳昭月将话头引到正题上。

    “所以,殿下打算出席吗?”

    萧砚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想让本王去吗?”

    “殿下愿意去吗?”

    柳昭月可不想因为这事被萧砚舟记上一笔人情账。

    萧砚舟缓缓抬眸,目光落在她脸上,眼神似是无意,又几分探究。

    “你若开口,本王自然不会驳了你的面子。”

    柳昭月静静注视着萧砚舟,唇角微抿,不见一丝情绪流露。

    若非他身份尊贵,她只怕早已忍不住质问上一句:你上辈子可是个抽屉,竟这般擅长推拉?还是严丝合缝,滴水不漏的抽屉。

    “全凭殿下定夺。”她语气如常。

    她懒得理会萧砚舟是否真的会去,也不愿多费唇舌,不等他回应,柳昭月又轻声问道:“殿下最近没有休息好吗?瞧着气色比上回见时差了几分。”

    “王妃观察细致入微,本王竟能得王妃挂念,倒是难得。”

    “......”

    柳昭月倏然觉得,今日来找萧砚舟可能是个错误。

    正当她斟酌如何开口时,云霄过来,似是有要事禀报,柳昭月才得以顺势脱身。

    家宴当日。

    柳昭月独自带着杏儿和彩云回了柳府。

    正值十一月底,初雪未至,庭院里仍有几分薄寒。

    府中已点起红纱灯笼,透出温暖的光晕,空气中偶有凉风拂过,落叶与轻霜铺在青石小径上,仆人们忙碌着打扫庭院,为宾客通路。

    宴席设在内堂。

    四角悬挂的丝绸帷幔挡住了外面的寒气,厅内火盆正旺,铜制香炉里焚着松烟香。

    柳昭月以?王妃的身份回了柳家,自然不必和往日一样跟在王氏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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