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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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府的事情因为长安的手段并没有传扬开来,只是派人去宫中和兵部各自告了个病假。亲王告假,兵部尚书自然不敢为难,好声好气的送走了王府的随从,心里还暗自盘算,要不要派人送上一份礼物表一表心意。还不曾等他拿定主意,就看见自家下属神秘兮兮的凑上前来。
“咱们这衙门这几日莫不是走了背字,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抱恙在身?”
“行了,别胡思乱想了,事务繁多,还不快去处理!”杨老爷子捋了一把长须,小声训斥道。他面上不以为意,心里却也有犯嘀咕:可不是,一个皇子一个国舅爷,两个素来只是装装样子,点卯混日子的人,竟然接连告了病假,这可真是……
撇下兵部众人惊疑不定不谈,纪正泽得知宋君谦抱恙之后,这几日本就怒火中烧的他再也忍耐不得,也不管老爷子还将他禁足在院子里,抄起了一根木棒,打伤了七八个护院,径直闯进了定国公夫人平日里礼佛的佛堂。
佛堂中青烟袅袅、木鱼声声,老夫人跪坐在蒲团之上,双眼微阖,口中诵念不停,好一副虔诚的模样。
纪正泽冷笑一声,把手中的木棒扔在地上,发出好大的声响,也不说话,扯过一旁多余的蒲团,坐在了老夫人的面前。
念经声停了下来,定国公夫人睁开眼看向自己的小儿子,面上无悲无喜,声音也很平静:
“你这是什么姿势?冒犯了神佛,也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纪正泽笑了一声,“倘若神佛有眼,报应不爽,这国公府又哪会数十年如一日的富贵荣华、鲜花着锦呢?”
他想了想,还是看不惯自家母亲这种超然世外的态度,故意凑近了,满怀恶意的低声询问:“母亲你吃斋念佛这么多年,究竟是看破红尘一心礼佛,还是心中有愧,祈求神佛宽恕啊?这么多年,不知道神佛有没有感动于您的虔诚,勾去您的罪孽?您晚上睡得好好吗?”
“你究竟想说什么?”定国公夫人脸上还是一派平静,手中掐捻的念珠却停了下来:“听闻你父亲将你禁足,你是怎么过来的?”
“怎么过来的?”纪正泽重复了一遍,低声发笑,他从蒲团上起身,膝行到自己母亲的面前,两个人近的甚至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见:“当然是打断了那些狗腿子的手脚偷偷跑出来的啊,母亲。我可是有一肚子的话要好好和您说呢。”
他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甚至低不可闻,配合着脸上的笑容,让人看了心里忍不住发毛,可定国公夫人依旧不动声色,甚至还颇为闲适地抬手为他拢了拢散落下来的头发。
“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够了!”纪正泽真的快被她这不阴不阳的态度惹得心头火气,他直接一挥手架开了:“母亲无需再装作一副慈母心肠。您的慈爱,我二十几年前就已经见过了!父兄不曾体会过十月怀胎之苦,对二姐弃之如敝履,您可是她的生身母亲,她是您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平日里那么疼爱她,纵然她言行不符大家闺秀的风范,也不舍得说一句重话,恨不能捧在手上!可到最后,还不是在她心有所属的情况下,跪下来逼迫她入宫?您明明知道,依着二姐的性子,您那一跪才真真正正让她含恨点头的!”
“所以呢,所以你这是恨我?”定国公夫人好像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个纨绔的小儿子,她仔细打量了两眼,嘴角甚至还带着笑意,抬眼问道:“你在替静娴恨我?”
“替她恨您?替她恨您?母亲,我哪有资格恨您啊,我是在恨我自己啊!”
恨自己当初年幼懦弱,也跟着父兄跪下逼迫;恨自己这些年怯懦不安,明知二姐在宫中度日如年,却依旧不敢进宫安慰两句;恨自己如今年过不惑,一事无成、依旧被父兄掌控,连遵循内心想为二姐和宁王振臂一呼都做不到……
凭心而论,大姐对他不错,她身为皇后又要协理六宫,定然也是心力交瘁。饶是如此,凡是送到府上的赏赐也从来没缺了自己的那份,平日里也总是关怀有加。
可自己当初毕竟铸下大错,对二姐愧疚万分,明知道她过得不好,怎能再视若无睹,甚至跟随父兄去利用、折辱她的儿子?更何况,自己也从未想过扶持宁王在朝堂上争锋,危及到太子的地位,不过是血脉亲人之间的顺手一帮,怎么就不行了?难道为了所谓的从龙之功,这世上就全剩下只看重利益的冷血畜生不成?
这些年他也看透了纪青云的性子,为了所谓的家族荣耀,他是什么都可以舍弃的。纪正平长年累月在他的影响之下行事风格也如出一辙,他的儿子纪云兴胸中城府、行事冷酷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对于这帮人他早就不抱期望了,二姐在宫中这么多年只怕也是冷了心肠,可千不该万不该,作为他们姐弟的生身之母,娘亲实在不该再去她心上划下这么深的一道口子啊!
“您既然已经不再过问凡尘俗事,一心想着诵经念佛,为什么还要如他们所愿,几次三番的进宫?进宫也就罢了,你看过皇后娘娘之后难道就不能顺路也去再看看二姐?是,宫中等级森严、府里又一直是东宫的拥趸,可难道就真的要避嫌到这种程度,皇后娘娘就真的在意到这种程度,让一个母亲连骨肉亲情都不能顾及?明明皇后娘娘从来都不喜欢桃花,可您偏偏要在君谦递了帖子想要观赏桃花被拒绝之后,单单折了几枝送到坤仪宫里……”
“怎么,府上就缺了这几枝鲜花么?还是皇后娘娘就缺了这几枝金贵的桃花?您这是在做什么,踩着二姐的身子向娘娘表忠心么?这定国公府的忠心就这么廉价么?皇后娘娘在宫中这么多年,什么牛鬼蛇神、鬼蜮伎俩没见识过,她看了难道就不会齿冷心寒么?她们姊妹二人原本在家中感情极好,原本为了二姐入宫一事就已经芥蒂难解、隔阂深深,这么一通下来,当真是要她们势如水火、老死不相往来么?娘,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说到最后,纪正泽几乎声音嘶哑,眼中也隐有泪花,要不是还有理智,他简直要伸手去摇晃自己的母亲,求一个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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