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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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陆缥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仰头尽数喝下。抬手间,他袖管中琮?作响,是玄铁折扇与那步摇互相敲击发出的声音。
就在陆侯爷高楼独饮的同时,周老爷一家灰溜溜地离开了周宅。
临走时,周老爷黯然回首,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即将易主的高门深院。二十多年前,他和薛昭携妻儿一起来到碧霄府,打拼挣下一片家业,以为从此可以安享富贵,他乡做故乡了;可是如今,兄弟被害,妻子早逝,子嗣不肖,家宅凋敝,人近暮年,反倒惶惶然如丧家之犬。
赤条条来,赤条条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周老爷思之念之,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他那无用的独生子,从后头走上前,默默搀扶住了周老爷的手臂。周老爷心中恨意未消,但也没甩开儿子的手。不知是否是错觉,从陈府家宴结束后,周烈似乎有所收敛,处理起事情也不乏条理,竟显得和从前大不相同了。可惜变化来得太迟,一切都来不及了!
周老爷恋恋不舍地上了马车。薛大姑娘仁善,即使在众人面前被狠狠羞辱,也还是送了一队马车和充裕的盘缠过来,算是仁至义尽了。原本再等大半年,周烈就能娶了扫眉,两家合为一家。可怎奈棋差一着,周老爷自薛家灭门案发生之后在心中逐渐蠢动起来的小小盘算终归成了泡影。
轿帘垂落,周家车马次第启动。
片刻之后,薛兼支开其他仆从,自外头叩响了薛扫眉闺房的窗格。薛扫眉委顿在贵妃榻上,听他低声说:“周家父子走了。”
屋内已经烧起了银丝炭,将空气熏得暖融融的,而陷在被子里的薛扫眉却觉得寒冷麻木。迷离间,她仿佛看见周家父子远去的背影。
有竹马萎谢、青梅盈盈,无笛声箫声,长亭短亭。心中有情,就不必亲自相送,儿女沾巾。
薛扫眉忽又想起面具人那天带着威胁的话语??“周烈这等跳梁小丑,趁早收拾了好,免得误事”。
他不知道她已经用四年多的时间设好了局。在这局棋中,她看似是弱势的一方,但能护下哪颗棋子,由她说了算。
谋划成真,薛扫眉心里除了离别的落寞,也有欣慰和喜悦。
泥菩萨又怎样?时日无多又怎样?能多度哪怕一个人,也是好的。她不亏。
薛兼又一次叩窗。薛扫眉许久没有回复,他有些急了。
薛扫眉这才懒洋洋地开口:“既已退婚,姓周的一家和我就无干系了。你跟着周家人,等他们过了乌程府、确认不会回来了,便直接去向主人复命罢。”
“你怎知主人在乌程府?”他敏锐地问。
“我只知主人在北边,并不知是在乌程府。”不过拜他所赐,现在知道了,薛扫眉心中冷笑,“你上次回来的时候,头发上已经结了霜,想来是去的北边。乌程府在本道最北,周家去青州势必要从那里路过,我原想着你从那里去找主人,应是便利的。”
她话语慵懒,带着鼻音。窗外人闻言沉默,末了,窗纸上映出的身影消失了。
薛扫眉松了口气,刚想卸下防备,心脏却忽然抽痛起来。她咬牙抵抗,还是没忍住发出了一声低呼。
薛兼立刻去而复返:“怎么了?”
上个月薛扫眉提前毒发后,薛兼便一直担忧,生怕毒性改变,以后会月月如此。好在薛大姑娘连日来休养得当,十月中旬的前四日都不曾发作。直到今晨,阿橘亲眼看着薛扫眉服下了解药,薛兼才稍稍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