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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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事实。他亲爱的妈妈,都背着他做了什么?
他不理解,很不理解。
为什么又这样?
为什么总喜欢做这些事?
替他决定上什么大学,替他决定该不该离婚。
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不问问他的意愿,不问问他想不想,就擅自给了他这样一个结果?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他还在等许满回来呢。
有这个东西在,许满还会回来吗?
压抑烦躁的心口咔嚓一声,裂出道缝隙,一股很久之前就盘踞在心底的火气从那里冒出来,滋滋的,攀着神经,不断往上,妄图焚烧他的理智。
他闭上眼,深呼吸,用力捏着那本离婚证,平整的纸因为受力挤压,皱出难以修复的痕迹。
“妈,你都背着我做了什么?你替我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是不是?”他几乎肯定的说。
杜曼玲得意道:“周律师说了,离婚涉及的当事人只有你们两个,不像其他法律那样马虎不得,只要许满自己签了字,她自己认了,这离婚证就算有效了。”
言外之意,不用管他的想法,是吗?
心底传来一声巨响,是骆亦迟悬了一个月的心,吧唧一声,摇摇摆摆坠了地,死了。
事实果然如他所想那样,他攥着皱巴巴的离婚证,纵有满腔怒火,却仿佛被人紧紧扼着喉咙,不得发泄出来,只能竭力忍着,连呼吸都得用尽力气,才能抵达肺腑,才能将这汹涌澎湃的怒火给压下去。
良久,他的情绪稍稍平复。
他瞪着杜曼玲,几乎是用卑微的,恳求的口吻在说,“妈,你又擅自替我做决定?这是第几次了?你是不是很乐意亲手摧毁我的幸福,你要把我毁掉才满意是吗?”
杜曼玲一愣,脸色微僵,反驳道:“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做这一切难道不都是为了你?怎么会想毁掉你?”
“为了我?呵呵,你口口声声为了我?那为了我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能幸福。”
“那你看看,我幸福吗?”
骆亦迟微抬着头,看向杜曼玲时,眸光沉沉的,暗藏汹涌,像是有东西想冲破那层薄薄的角膜,把里面的黑暗东西剖开到她面前来。
有那么一瞬间,杜曼玲的心底闪过一丝心虚,但是很快的,就又被高傲替代。
她避开骆亦迟的视线,振振有词道,“那许满并不能给你的婚姻助力,只有离了婚,你才能大胆寻找自己的幸福,我这都是为你好!等你以后就知道了!”
又是这话。
骆亦迟一个字都不想听。
他烦躁的站起来,一手叉腰,一手乱无章法的搓着额头,在空地上来来回回踱步,试图从这满腔愤恨的情绪里,扒拉出一丝理智。
“妈你真的是为我好吗?你要不要问问你自己,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你自私的面子,还是你自我感动的想法?”
杜曼玲从来没从骆亦迟嘴里听到过这样恶毒的话,登时怔住了,“你竟然是这样看我的?”
“难道不是吗?我就不明白了,你不让我喜欢池柠,我能理解,可是许满做错了什么?她哪里不好了,你总撺掇我跟她离婚,你到底看不上她哪里了?”
“她哪儿我都看不上,一个乡野丫头,骗了你就算了,还妄想通过孩子拿捏你,实现跃级大翻身,做梦!”
“所以,这就是你代替我签离婚协议的原因?就因为你看不上她?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仿佛触了杜曼玲的逆鳞,她骤然拔高声音,“怎么,你是我的儿,你还能告我不成?”
“如果你不是我妈,我早在你毁我签证那年就将你告了!”
杜曼玲难以置信的看着骆亦迟,难以想象,这样的话竟然从她最亲爱的儿子嘴里说出来的。
“好好好,原来你早就存了这种心思,早就想告我了!这就是我的好儿子,我苦心积虑费尽心思为了我的好儿子,到头来我的好儿子却成了白眼狼!来,拉开门,让大家看看,看看我的好儿子,为了一个两个不爱他的女人,要把他妈妈送上法庭,送进监狱!”
“妈!”
“别叫我妈?我没见过哪个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要去告他妈!你不是要告吗?你去啊,你最好现在就去把许满那个贱女人给找回来,你们两个人一起手拉手,把我给告了!去啊,你快去!我就在这里等着,等着你告我!”
“艹!”
愤怒再也遏制不住,踏着理智冲破牢笼,直窜脑门。
骆亦迟神情紧绷,后槽牙咬得咯吱响,胸腔剧烈起伏,积攒了一肚子怨愤无处发泄,只能恨恨的一脚踹向旁边的茶几。
哗啦啦一声巨响,玻璃茶几翻倒,咖啡顺势浇了一地,将美女们的照片染污。
骆亦迟看到那碍眼的离婚证,气急败坏的捞起来,像当年杜曼玲剪毁他的签证一样,当着她的面,将那证件唰唰几下撕成了碎片,一扬,抄起手机和外套,拉开办公室的门,在员工们探头探脑的窃窃私语声中,大步跨出了公司。
他开着车,一路疾驰,漫无目的驰骋在大街上,不知道该去哪里,回过神来时,已经停在了民政局门口。
民政局已经下班,只有保安守在伸缩门旁,骆亦迟目光定定穿过伸缩门望向里面,满腹思绪油然而生。
许满今天来过这里。
不知道她来时,是怎样的心情。
是难过的?还是开心的?
又或者觉得终于解脱了,将他痛痛快快的骂了一顿?
骆亦迟猜不出来。
他不了解许满,不知道许满每个表情、每个动作的含义,无法从她的日常交谈和行为中,判断出她的情绪和想法。
他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他不知道许满会想什么,会怎么做。
许满离开他是对的。
他的忽视,他的不爱,他的不在意,现在连他自己都觉得,是如此的明目张胆。
平行线回归到各自的轨迹上了,不会再相交,更不会再重合,虽然不甘心,不想承认,但他和许满,就是结束了。
用这种意想不到又无可奈何的方式。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