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我试着偏要勉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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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仿佛他只是个趴在父亲膝头撒娇的孩子。“小子,你猜到了,对吧?”
子墨终于摸到了师父的手,湿漉漉的,黏糊糊的,全是血。那些血液填满了那双大手上纵横交错的纹路,将伤疤染色。子墨的脑子懵懵的,血液上涌,冲击着耳膜,发出暧昧不清的声音。
“为什么?师父,你为什么?”
长官的声音变得有些凶狠:“为什么?那个娘儿们,害死我队里三个小娃娃,有一个比你还小吧?还不到20呢!她凭什么活?她的孩子又凭什么活?”
子墨感到长官隔着布条轻点他的眼睛。
“你这双眼睛,也差点废了,幸好……幸好,否则我怎么去地下和老首长交代。”
子墨不住摇头,还是忍不住落泪了。咸涩的液体流出受伤的眼睛,带起一阵刺痛。
“老东西,你为什么要……”
长官明白,子墨问的不是他为什么要杀掉那个孕妇,而是他为什么要服毒。为什么要……离开他。
“阿强,师父这条命不算什么,我一死不足惜。”
最后时刻,长官终于不再像个老流氓那样说话,这让子墨想起,老东西也是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只是,长期镇受在光与暗的边缘,他需要保留一身匪气。
正义,总是畏手畏脚,所以它比邪恶需要更多倍的勇气与手段。
可是子墨不想接受,他怎么接受得了?
痛苦,极致的痛苦在他的胸腔蔓延、膨胀,他忍不住怒吼道:“你就一定??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那你有什么两全的办法吗?”
子墨噎住,什么也说不出来。
世上难有两全法,漂亮话谁都会说,童话故事只是童话故事。世界不是童话,世界不是天堂和地狱,世界只是世界。
很多时候,没有正义,没有对错,只有责任。
“子墨,向我承诺。”
子墨咬着嘴唇,眼泪不断往下滑落,和面前这个将死之人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流入他们之间的低洼。
“第一,从这一刻开始,你的行事准则,永远以大局利益为先。”
“第二,为了大局,牺牲一切可以牺牲的。”
“第三,不到非常时刻,不找到继承人,你自己必须活着。”
子墨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死命摇头:“师父,我先去叫人,叫医生??”
长官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嘴里的血液开始奔涌。他更紧地抓住子墨的肩膀,仿佛要折断这个刚满二十岁的青年那还不够坚硬的骨头。
“不用了,阿强,一定要有人为这件事负责。现在的我敢做出这样的决断,也是因为有你,毒蝎后继有人。”
子墨终于绝望地哭嚎出声:“不,我不……”
“好了,小子,不许哭,别让我看不起你!”
长官那双浑浊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要把子墨的模样永远记住,直到他身死魂销的那一刻。
“说!”长官伸出手,死死捏住子墨的肩膀,“向我承诺!”
外面的警报声响起,那是发现陈瑶尸体的新兵蛋子不小心误触的。刺耳的声音一下一下,极富节奏感,好像狂风中忽明忽暗的萤火。
恰如现在子墨受伤眼睛中的光亮。
嘴唇张合数次,子墨终于低声道:“我承诺……从此以后,我会永远以大局利益为先……”
三
跨越时空,你和子墨的视线在空气中相融。你在上,他在下。
“子墨,别让我看不起你。”
强迫另外一个人,把?架设在神位上的,又何止子墨一人呢?
你想起那旋转木马,你无知无觉坐上去,被子墨高高拖起到半空。从此,你俯视众人,从此,你位列仙班。你距离人间太远太远,大家只能看到你光辉的裙角。只有拖你上去的人,才能沐浴到那腥风血雨。
现在,你虽然俯视着子墨,却已经将他也放上高台。
“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承认他后悔做了某件事,唯独你不可以,子墨,我不允许。”
否则你的挣扎算什么?你的觉悟又安放在何处?
你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抵在子墨心脏的位置。
“你必须……永远看着我。”
看着深爱的女人被他亲手送上断头台,却连追随她跳进塞纳河的资格都没有。以她为蓝图的爱情、家庭,这些温和又可爱的信仰从此烟消云散。
失去软弱的权利,失去追求幸福的途径。家与国,再也混淆不清,直到和那遥远的红色一起,和那庙堂上的佛一起,化作永恒的象征。
你的眼神从未像这一刻那样,残酷、执着、渴望、憎恨……明明是这样热烈的情绪,子墨却觉得寒冷。他忽然意识到,你们二人之间那个生存小游戏,还有一个更加可怕的结局。
在你葬身漩涡之后,他也将对那至高理想失去执着。从此变成一个浑浑噩噩混日子的人,直到化为旷野里徘徊的孤魂野鬼。
这对他这样的“男子汉大丈夫”是难以想象的。
很多女人是没有家国的,她们就是家国本身。她们的血泪和汗水已经融入土地,一个个新生的人从她们的身上走出。
但她们,但你,并不是天生这样的。男人,也不是天生拥有信念的。
在某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望着那飘扬的红旗,你也曾举起右手攥成拳头,和太阳穴平行,庄严宣誓,为最高理想奋斗终生、献出一切;你也曾跟着战歌高呼“前进前进前进进”。
“刚才的故事我还没说完呢,”你低眉敛目,面容极其平静,“白心上人后来在桔梗的帮助下才意识到,他并不是怨恨期待他去死的村民,而是怨恨他自己。”
放不下生存的执念,抵御不了生死间的大恐怖。
除了执念,你的眼里已经疲惫到装不下其他东西。可是,你的执念是什么呢?
子墨忽然想起你那位竹马曾对他说过??
“YN她是一个对自己极其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