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春闱落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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浏览了一遍,在决定下笔前,还是难掩心中翻涌的情绪。上一世,许多人骂他的出身,骂他没有通过科举考试,入朝便是名不正言不顺,只能靠给地方长官当没名没分的幕僚被举荐进京,而后又佞幸于陛下,简直君子不齿。
而现在,步九思面前就摆着今年春闱的试题。
纸张雪白柔软,他有些恍惚,指尖也无意识扣紧了桌案,像是想在众多纷飞的回忆中抓住唯一的清明现实。
步九思阖眸又睁眼,他胸中已有试题作文的初步构思,他研墨下笔,为博得进士出身而付诸努力。
祝月盈依旧在包厢内处理事务,她似有所感,没来由地抬眼望向会院之中。
少顷,她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感慨自己突如其来的举动。
祝月盈想要重新开始拨动算珠,却突然听到隔壁包厢进人的声响。
她捕捉到了熟悉的嗓音。
“真是的,那莫家的老顽固非叫我去考劳什子科举!”
司所照恨恨一搁酒杯:“小爷我就那么无聊吗?谁会闲的没事干去和那群泥腿子一起考试!”
周遭有和他一起玩的纨绔们安抚着:“哎哎,司世子,生那个气做什么?反正司世子已经把那个泥腿子踹了,正好迎娶莫家娘子!喜事当前,来来来,喝一杯!”
司所照手脚发冷,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天气还是因为紧张。
他只有饮酒后才能让自己的身子感受到回暖,司所照自顾自地斟了一杯,一饮而尽。
有纨绔想开窗,司所照连忙喝止:“别开窗!”
“司世子这是怎么了?”开窗那人动作一顿,“冻着啦?”
司所照沉默不言,他不敢说,他其实是在害怕接触任何跟春闱有关的消息。
他是个懦夫,逃了春闱考试,他害怕这一切的后果。
“安郎君呢?”司所照环顾四周,却没看到那个令他感到可靠的身影,“安郎君今儿没出来?”
这些纨绔多少都是通过安郎君和司所照搭上线的,他们家里的品阶也都比侯府略低一些。
几人眼神交流了一番,也就是仗着现在司所照醉酒看不清楚,而后推了一位公子哥出来:“哈哈,司世子,安郎君他……”
这位郎君的眼珠子一转:“安家大人是礼部侍郎,安郎君今天不出门也是正常的。”
其实他们都知晓,安郎君今日没有与司所照出游,当然是因为他此时正在春闱考场内。
安郎君在司所照抱怨时总委婉劝他,道是反正也能凭借莫为莺的关系入仕,不愿意考就不用考了。
结果,他自己却背着司所照去考了春闱,傻子都知道其中有问题,司所照面前的这几位郎君更是清楚。
他们打了个哈哈把事圆过去,又撺掇着:“司世子!昨儿你可赢了我一百两,我回去细心研究了好久,今天一定能把钱赢回来!”
司所照连忙将注意力转移到打牌上,把心底对春闱的浓浓恐慌抛之脑后:“来就来!小爷这次绝对不会让你!”
听着隔壁喝酒划拳声渐响,祝月盈这才轻松了一口气。
谷雨一直站定在主子身后,如同沉默却出鞘的利刃。
她看到主子示意,也坐到主子身边附耳。
祝月盈轻声说着:“安郎君去了何处,你方才可看见了?”
谷雨点头:“在会院门口,我瞧见过他。”
祝月盈冷笑:“堂堂宁顺侯世子,还真是被礼部侍郎家的郎君耍得团团转啊。”
“对了,”她眨眨眼,“听司所照说,他是偷偷逃了春闱的,记得把这件事捅给阮夫人。”
祝月盈心中升起快意:“阮正柔能为了这个儿子把我不榨干不罢休,我也有些好奇,若是她这个儿子一遍遍地拖她后腿,阮夫人是否还能掏心掏肺为他谋划一切。”
谷雨领命离开,一段时间后,她又悄无声息地回来了:“流言已经放出去了,阮夫人在放榜前一定会知晓。”
祝月盈把随身带的蜜饯塞到对方嘴里:“辛苦了,吃点甜的。”
谷雨猝不及防被投喂,一向冷颜冷情的人脸上竟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茫然。
她生硬地转了话题:“娘子,还有一个时辰,就是散考的时间。”
祝月盈一怔,她转而看着桌案上明显进度不如预期的事务,赶紧又抄起算盘:“那我要抓紧了。”
日晷的影子渐渐走向相反的一边,祝月盈也卡在散考前一盏茶完成了今天的计划。
她抻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起身:“走吧,我们到外面等着阿兄。”
隔壁司所照一行人午后便走了个干净,祝月盈不需要担心和前夫碰上,倒也乐得清静。
她系好披风,迈出春风楼的门槛,视线紧盯着会院门口的一举一动。
陆续有学子从里面出来,祝月盈打眼一看,众人的表情且不说,但精气神多半是不佳。
也是,卯时末开考,直到戌时才结束,中间夹了整整六个时辰,答题期间还要用午膳晚膳,着实累人。
谷雨听从主子的吩咐,刚从东市买了几张羊肉烧饼。
祝月盈伸手接过,烧饼此时还冒着热气,平宁的冬天还未过去,她想让阿兄马上就能吃上一口热腾腾的饭。
不过,她让谷雨多买了几张,以备不时之需。
祝时安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她眼前,祝月盈朗声招呼着:“阿兄!”
赤乌大街上此时正是一片喧嚷,然而祝时安很快看向自家妹子的方位:“小妹!这边人多,你别过来!”
他带着东西往春风楼门口跑去,祝月盈赶紧把饼塞给他:“趁热吃,先垫垫,耶娘在府里熬了汤,等你回去喝。”
祝时安确实是饿了:“小妹,你怎么知道我写到最后就盼着一口热乎饭!”
他高兴地狼吞虎咽:“在里面呆了六个时辰,每个人的单间也就那么大,还要一边吃饭一边注意别脏了试卷,同窗先前和我说我还不信,现在一看,能熬下来就已经胜过许多人了。”
祝月盈听着兄长絮叨着她从未见过的新鲜事,她微笑听着,心情惬意极了。
“说到试题的话……”祝时安主动提起,“唉,果真如夫子说得一样,我怕是考不大上。”
祝月盈拍拍对方的肩膀:“没事,考不上咱就等下一次,反正祝府现在还能养得起你。”
祝时安幽怨地看着妹妹,把最后一口烧饼塞进嘴里:“别这样,说不定我还能侥幸中个同进士出身呢。”
祝月盈无奈给他顺毛:“这还差不多,咱们祝大郎君能完整走完整场已经很好了。后面还有机会嘛。”
“哈!”
一道嘲讽的声音响起:“连科举都考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