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5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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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公子那姿态不似作假,倒像是真伺候过人似的。总不能跟我一样,还被家里卖了去做奴婢。”

    姜昙睁开了眼睛。

    细想之后,不得不承认,紫珠说的有几分道理。

    .

    又过了一日,姜昙打算离开。

    这日天色看起来尚可,姜昙雇了辆马车和紫珠一起回城去。

    料想琴夫人找不到他们,耐心耗尽,应该不会再追了。

    姜昙以前在城中置办过一间私宅,放了很重要的东西,姜昙要拿了它再离开盐城。

    紫珠见姜昙脸色不好,担忧地问:“姑娘,不如再等一日,明天再回城去吧?”

    姜昙摇头:“时间来不及。”

    离开盐城后,她还打算再去一个地方。算算日子,时间不多了。

    俗话说得好,赶早不赶晚。

    马车启动的那刻,陆青檐掀帘进来,笑问:“我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寸步难行。不知方不方便让我搭车,反正顺路。”

    不知顺的哪门子路。

    姜昙也笑:“陆公子请便。”

    陆青檐没有一起坐在马车里,掀帘只是为了获得允许,他出去和车夫坐在门外。

    这几日相处,他仿若恢复了两人初识时候的礼貌和分寸。

    不过姜昙知道他是装的,且装不长久。每次她说话不如他意,他便生气摔门而去,片刻后又笑盈盈地回来。

    不愧是世家大族的子弟。

    姜昙由衷感叹,变脸的功夫陆家一定仔细教过,不过陆长公子似乎学艺不精。

    出门时艳阳高照,半路忽然阴沉沉的,再过一会儿竟下起了雨。

    起初是密密的小雨,后来是豆大的雨珠,或许还起了风,因为雨珠砸在车顶上听起来杂乱无章。

    吵闹至极的雨声中,车帘被掀开,陆青檐说:“马车陷入了泥潭,我们得下车。”

    紫珠手足无措:“那怎么办?姑娘身体不舒服,根本走不了路啊。”

    他这才看见姜昙躺在紫珠的腿上,原先以为是在睡觉,现下细看才发现她脸色惨白,额头淌着汗。

    这么大的动静,连眼睛都未睁开,显然是已经昏迷了。

    “你怎么不早说!”

    陆青檐脸色阴沉地可怕,进来脱下外衣,将姜昙拢得严严实实,兀自下车去了。

    紫珠一脸苦色,自言自语:“姑娘根本不想让你知道……”

    .

    姜昙自己知道身体瘦弱。

    自她到吴江寻亲,刘仲青第一眼看见她就面露嫌弃:“怎么跟个小鸡崽子似的?”

    刘仲青并不文质彬彬,有时毒舌又粗俗,总能一句话戳中人的肺管子。

    姜昙刚去吴江时,时常被他气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刘仲青眼见着就更加嫌弃她。

    姜昙因此发了狠心,控制不住泪意时,就胡乱擦干眼泪,非得日夜练习拳脚直到再也动弹不得为止。

    托刘仲青的福,姜昙后来已能轻易撂下两三个衙役。

    可也是因为刘仲青,她变成了这副动辄起热到昏迷,甚至比十七岁前还要虚弱的模样。

    尤其耐不住冷。

    一到秋冬,必定要生病。

    姜昙这些时日忙的团团转,险些忘了时日,待想起来,已经昏迷不醒了。

    再有知觉时,是在某人的背上。

    姜昙眼前一片漆黑,她动了动手,头顶的衣服掉在肩上,眼前才一片清明。

    此时雨已经小了许多,路上雾蒙蒙的一片。

    “陆青檐?”

    “是我。”

    她拖过他一次,他也背过她一次,竟扯平了。

    姜昙很疑惑:“你怎么不把我放在路边亭子里,我还病着。”

    “你若愿意,我现在把你放在那里也不迟。不过你愿意吗?”

    陆青檐想起什么事情,忽而冷笑:“你宁可病着也要回城,我自然得成全你,还得去看一看到底是去见谁?”

    姜昙此刻并不生气:“见我娘。”

    “你娘??你娘……不是逝去了吗?”

    “对,我把她烧成了一把灰。”

    想来可笑,姜昙以前不信鬼神,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对鬼神有了十二分的虔诚。

    “我要亲自请她离开。”

    她怕娘亲痴恋那个负心人,不肯跟紫珠走。她是娘的女儿,如果是她亲自劝,娘一定会愿意离开。

    陆青檐默然,片刻后他说:“我少时,我生母也曾这么背过我。”

    那位传说中的花魁没有名字,旁人称她燕娘,外面的人这时总要对视一笑,然后特意提起,这名字取自燕好之意。

    传闻当初燕娘知道自己怀孕后,嫌恶得紧,立刻就要喝药落胎。只因当时伪装身份的陆国公抛弃了她,燕娘只当陆国公是个装相的假富商,顿觉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然而后来打听到陆国公的真实身份,便喜滋滋的生下孩子,奔赴扬州认亲。

    后来的事,便如之前知道的传言一般。

    姜昙沉默良久:“你的意思是……我有些像你娘?”

    陆青檐死死压抑着变得急促的呼吸:“姜昙,你真是??”

    姜昙悠然睡去。

    醒来时已回到盐城的宅子里。

    姜昙只躺了半日,便请观里的道士来了一趟。

    高深莫测的道士挥舞着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吞入一口酒,吐出一口火。但他具体在做什么,姜昙完全看不懂。看到眼前一切犹如当年在吴江看到那个驱邪的神婆,只觉荒诞而不真实。

    做完这一切,道士问:“逝者可还有遗物遗落在外?”

    姜昙摇头,很快她想起姜府那个牌位,不知道算不算。

    道士捻须沉吟:“这怕是难办。”

    意思就是非得拿回来不可了。

    姜昙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试一试,然而只过了半个时辰,紫珠就捧着牌位恭恭敬敬地请了回来。

    “怎么拿回来的?琴夫人发现你没有?”

    紫珠摇头,随后朝园子里抬了抬下巴。

    陆青檐正坐在水边拨弄花草。

    娘亲的牌位,竟是他想办法弄回来的。

    依照道士若托,姜昙将所有遗物一起烧了,俱装在沉甸甸的骨灰坛中。

    做完这一切,姜昙又在蒲团前跪了很久,思考她与陆青檐如今的关系。

    若死者有灵,她此刻倒想将刘仲青请出来问一问。

    想了又想,姜昙站起来,准备往水边去。

    紫珠急急忙忙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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