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83章 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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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她兀自回到城门处,下马询问路边贩卖胡饼的小贩,仿佛身后没有亦步亦趋的脚步。

    城门处忽然卷起一阵沙尘。

    几个骑着马的军士哈哈大笑着疾驰进城,本欲向前的马蹄忽然一停,慢慢踱步回来。

    姜昙将兜帽裹得更严实。

    回头看了一眼乌日塔,牵着他的手要离开。

    一匹高头大马拦住他们的去路:“把兜帽摘下来。”

    小贩显然见过这位军士,知道他的秉性,连忙带着贩卖的东西往后退。

    姜昙摘了一半,军士不耐烦地用马鞭拨开兜帽。帽子落下,是一张令人大失所望的脸。

    双颊泛黄,还有许许多多的麻点。灰头土脸,和这城里平平无奇的路人没什么两样。

    军士身后两个小喽?笑:“大哥才来没几天,就旷得眼花了,看见路边一个麻子都被勾成这样。”

    另一个说:“就是,还以为是什么天仙美人。比她好的姿色,咱们那要多少有多少,何苦掳这边的,苦巴巴的一张脸,瞅着就晦气呐。”

    军士笑了一声,并不说话。

    而是策马绕着姜昙转了两圈,越看越觉得离不开眼。

    他回头对那两人说:“你们懂什么,脸有什么好看的。熄了灯,最要紧的是身段!”

    三人公然在城门处,大肆讨论起看女人的心得。

    布和大叔说的那伙强盗士兵,应该就是他们了。

    姜昙不欲生事端,转身要从另一侧离开。

    先前那位军士再次挡在她身前,轻佻地问:“跑什么?小娘子可有家室,跟了我如何?”

    姜昙说:“民妇已生了一个儿子。”

    军士这才看到姜昙身侧的小儿,一张脸压得很低,很懂得藏匿自己。可惜年岁太小,藏不住打量的眼神,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而且眼神十分不善。

    盯得久了,竟让人生出一股凉意。

    不过是一个小儿罢了。

    军士并不在意,哈哈大笑:“生养过滋味更好,你跟了我,你儿子就是我儿子,从此你们母子不用再过苦日子了。”

    姜昙攥紧袖子中的药粉,犹豫着要不要撒出来。

    三个人,只有一瓶药粉。

    若是在此处撒出去,难保不会招来他帮手的报复。若是与他独处,姜昙倒有信心把他迷晕。

    这么想着,姜昙松开乌日塔的手,这孩子竟又紧紧抓住她了。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何况解释了他也未必能听懂。

    姜昙用力把他推开,正要回答军士的话,面前又是一阵马蹄声。

    “陈将军让我好找!”这人来到近前,正巧挡住姜昙,对那军士低声说:“陈将军,京中来了急报,是找你的。将军不如尽快回去看看,万一是哪位大人有什么要紧事吩咐呢?”

    短短几句话,让陈将军变了脸色。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对另外两人说:“回营!”

    马蹄声远去。

    陆?讥讽地笑了笑,回头去寻方才的人,却发现人早已不见了。

    周边的小贩们满面惊恐,他有心安抚几句,又怕他们害怕。

    最终叹息,对姗姗而迟的随行官说:“周胜,将银子赔给他们。”

    早在第一句时,姜昙就认出这人是谁。

    没想到陆?竟会到边陲来。

    陆?就是周胜头顶的军官,借衣服的应该也是他。

    周胜,姓周……原来是周蝉衣的亲戚。五年的时间太长,姜昙几乎要忘记这个名字了。

    难怪紫珠忧心忡忡,换作她也会无所适从。兜兜转转,竟然遇到了这么多熟人。

    “姜姑娘。”

    巷子的前方,一人静静站着。

    姜昙暗暗叹气,大昭还是太小了。她认命抬头:“大公子。”

    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

    姜昙将马放到草原上,任由它四处转着去吃草。

    随后和陆?一起来到不远处的土坡前,这里荒无人烟,倒是适合故人叙旧。

    陆?看了一眼土坡上正在玩石头的乌日塔:“这是谁家的孩子?”

    姜昙淡淡说:“草原上的孩子,跟着我四处学医术。”

    陆?笑了笑。

    两人站着沉默了一会儿,听着风呼呼吹过土坡,坡上的青草齐齐低下去。

    姜昙没问陆?一个富家公子,太子同门,未来天子的肱骨之臣,是如何被调派到边陲来,做一个小小的参将。

    这其中一定有许多波折。

    不过既然连他都出现在这里,说明许党式微,已到了显而易见的地步,或许只剩下最后一击。

    许久之后,陆?说:“我今日来,是受人之托,向紫珠姑娘提亲。”

    他摊开手,手掌上是一个锦盒,盒子里大概放着镯子,姜昙撞见过,紫珠与周胜两人在巷口推拒。

    一个说不要,一个说必须要。

    到底还是没要。

    姜昙不肯接:“紫珠对外是我的婢女,实际上是我的姊妹,我的家人。她的终身大事,除非她自己点头,谁也逼迫不了她。你们该去求她同意。”

    陆?说:“周胜父母早逝,只有一个姐姐远在扬州,自顾不暇。大老爷们儿活得没个人样,从小一个人长大,经常跟野猴子一样滚回来。然而从半年前开始,这家伙衣服有人补,鞋子也经常换新的。依我看,紫珠姑娘并非对他无意。”

    原来周胜与周蝉衣是姐弟。

    姜昙淡淡说:“姑娘家替他补过几次衣服,缝了几双鞋子,就让他惦记上了?他想娶紫珠,莫不是就打着把人娶回去补衣缝鞋的主意。若是这样,不如聘一个仆妇,也是一样的作用。”

    “不一样!”

    土坡后一直偷听的年轻人跳出来:“我是真心喜欢紫珠的,不是想娶回家做仆妇,而是做娘子!我愿意给她补衣缝鞋,所有的银子给她买珠花,让她比在姜姑娘身边时更快乐!”

    姜昙皱眉:“你是说,紫珠和我在一起时不快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每次见他,姜昙都觉得见到了一根竹竿。

    这根竹竿在眼前晃啊晃,晃了半晌,突然朝她的方向杵下来:“姐姐,以后我不让紫珠受委屈,也会好好孝敬你!”

    谁是你姐姐?

    周蝉衣听见这话得气死了。

    年轻人像竹竿一样愣,却抓住了重点。听出了她舍不得紫珠,给出了一个毫无章法的巧妙回答。

    沉默半晌,姜昙叹息说:“你自去问她吧。”

    “谢谢姐姐成全!”

    周胜朝陆?龇牙笑,扭头跑了一阵。又折步回来,把陆?手上的锦盒夺走,一溜烟儿跑不见了。

    姜昙问陆?:“周蝉衣姑娘如今怎么样了?”

    既然她弟弟跟着陆?跑,那么周蝉衣与陆家必定关系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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