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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曾暗中也派人监视我、朱评事和赵中丞？”

    “那倒没有。”

    “…是因为你早就提前调查过我们，是或不是？”

    裴行俭颔首：“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并无恶意！”

    周?并没有因此恼怒，只是深思片刻，郑重问道：“白衣女鬼之事，可是你操控的？”

    裴行俭忽而一笑，保证道：“非也，我修道只为除妖驱邪，周大人可莫要多想。”

    周?表情一松，又问道：“那你可是利用了白衣女鬼之事，从中推波助澜掀起恐慌引起朝廷关注，又暗中说服陛下派你来河南查案。”

    裴行俭摇了摇头，揶揄道：“明明是其它大人怕案子太难，不愿意前来，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周?不置可否，只定定的看着他：“你真正要查的，可是那孙雨芳的案子？”

    裴行俭这次有片刻的犹豫，但还是道：“不完全是，孙雨芳之案只是让我确认吴立诚有问题，白衣女鬼恰好给了我暗查吴立诚的机会，仅此而已。周大人不也早对吴县令有所怀疑么。”

    周?淡淡道：“我自有我的理由。”

    “自然。”

    “傍晚你在牢狱门前，其实还有话没说完，对么？除了赵呈，你还有其它怀疑的对象，我说的没错吧！”

    裴行俭挑眉一笑，眼里闪过一抹赞叹：“周大人可真是慧眼，果然能在刑部当差的都不是泛泛之辈。”

    周?微微一笑，掀袍与裴行俭相对而坐：“裴学士才是锋芒不露，擅于藏拙。若非今日跟你进了三清苑，我竟看不出你不仅擅于谋策，更身怀绝技，道法奇绝。”

    “周大人谬赞了，不过是儿时学了些武艺防身罢了，比起家中长辈，还差得远呢。”

    周?只当他是在客套，并未觉得那语气里的谦逊之意有多真心，他如此年纪，能有这番功力，着实不简单。

    “牢狱门口那没说完的话，裴大人不打算如实告知么？”

    裴行俭笑意浅浅，漫不经心的沏茶：“确有那么一两个旁的怀疑对象，只是本案目前还未涉及到他们，并非有意隐瞒。”

    “谁？”

    “目前，我只知长安米行行会会长孙进才。”

    周?面露惑色，孙进才是米商会的人，他又是如何牵扯进此案的？

    裴行俭知晓周?心中的困惑，淡淡道：“周大人无需苦思冥想，案子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真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很快就能看明白！”

    周?微微一怔，莫名其妙的问道：“裴大人入仕，可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裴行俭狡黠一笑：“那周大人呢？明明可以过的安稳松快，却选择进入血腥狠厉的刑部，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又是为何？”

    周?神情有片刻的凝滞，他为何进刑部，就连最亲密的枕边人都不知。

    不是不愿让她知道，而是这件事太危险，她不能知道。

    裴行俭却并不在意周?的回答，仰头饮下杯温茶，意味深长的说道：“或许，我与周大人一样，殊途同归！”

    周?缓缓抬起头，一脸探究，平静的眸子里似有什么在隐隐涌动。

    “子时了”，裴行俭起身，干干脆脆道：“周大人，咱们是时候去看一看那吴县令了。深更露重，子时阴气盛行，也不知咱们金尊玉贵惯了的吴大人，熬不熬得住这牢狱的冰寒与阴森，想来此刻应当还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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