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徽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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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绍不能拒绝,也不想拒绝,只问了苏觅一句:“照公子所说,只要我埋下这只偶人,就能让阿瑾彻底忘了那些事?”

    “不错,”苏觅并不避讳这人人谈而色变的术法,“要记得在偶人身上,用血写一个‘忘’字。”

    飘坠的槐叶停在他的肩头,经风一吹,又悠悠荡荡地粘在了晏泠音发间。宛京城多栽槐树,他们此刻便站在另一片槐荫之下,苏觅讲述的时候,晏泠音就在凝视槐枝投下的影。她听得认真,即使知道那些话很可能真假掺半。

    “公子没有权利,吕主簿也没有,”直到他把所有的事都讲完,晏泠音才开了口,“这是殷娘子的记忆,应该由她自己决断。难道公子真的觉得,这样做是为她好?”

    “姑娘,”苏觅沉吟道,“怕是没有爱过人。”

    晏泠音摇了摇头,不想在这个过于私密的话题继续纠缠:“可你骗了吕主簿,偶人不会让殷娘子忘记往事,它在碰到纸灰的那一刻就失效了。”

    “我也给殷娘子用了药,”苏觅语声依旧温和,“它比偶术更灵验,过了这段时日,就会让她慢慢忘记二郎,偶尔想起,也只会以为是场梦境。”

    “姑娘一定会问,我何必如此大费周折,”他又展开了那把竹扇,在手中随意把玩着,“可若姑娘也是个略知偶术,却又本能地畏惧偶术的人,听我讲偶人身上的血迹,讲埋下偶人时飘洒的纸灰,姑娘会想到什么?”

    那一瞬,苏觅的目光分明正停在她的身上,却又像是透过她,望见了更遥远的人事。晏泠音不会忘记,她跌跌撞撞赶到杜宅的那一日,满院纸灰飞扬。那是晏懿为了压制偶术而命人烧化的纸钱,却恰好构成了一场盛大的哀悼,是来自帝王的最为残忍的祭奠。

    “你要让他想起旧案,”晏泠音不自觉地皱了眉,朝他走近一步,“为什么?”

    “因为他不配忘记。”苏觅一字一顿,说得很慢,“他已经杀了太多的人,应该夜不安枕,噩梦缠身。世上的术师还没有死绝,也永远不会死绝,他只有拿自己的命去偿还那些血债。这才是姑娘所说的天理,不是吗?”

    那是造反的话,是苏觅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如许锋芒。他再没有压制自己的恨意,眸中的恹色褪去,只剩近于冷漠的疯狂。

    但他怎么敢如此毫不掩饰,是确信她也有同他一样的恨意,一定会和他站在一起,而不是向晏懿检举揭发他吗?

    不,是因为此时两国交战,他是幽国的最后一分顾忌。哪怕他真的被王室抛弃,也不能丧命在梁国,否则就给幽国提供了绝佳的借口,战局也会彻底失控。

    晏泠音仰脸看着他。这条街上不知何时已空无一人。苏觅眼眸很深,在那样浓重的恨意里,居然透出了一丝微弱的怜悯。

    “闻姑娘是杜先生的学生,先生看重你,愿意为你殒命,可你不会为他手刃仇敌。姑娘或许有自己的考量,但我依然替先生不值,他风怀高朗,不该落得那样凄惨的结局。”

    “公子是以什么立场对我说这种话,”晏泠音开口时,发现嗓子已经哑了,而她连一声嘶喊都没有发出过,“你究竟是谁?”

    苏觅扬了下唇角。

    “我是幽国王室的十一公子,但当今王上不是我的父亲,是我的舅父。”他的语气太过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身世,“我没见过父母,在幽国时,教养我的是逐风阁阁主上官越,来梁国后,我去拜访了先生。”

    “不可能。”晏泠音哑声道,“老师此生只收了两个学生,一个是江少卿,另一个是我。此前我也多次去过先生家中,从未见过你,也从未听先生提到过你。”

    “杜宅的大门向天下学子敞开,不是只有行了拜师礼才能踏入其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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