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山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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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晏泠音猛然翻身坐起。周围是黑黝黝的陡峭岩壁,高耸入云,而她似乎身在谷底。头顶的天仍是阴沉沉的,可她没见到火光。她弄不清现在的时辰,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周围太静了,除了风声便是水声,天地之间,仿佛只有她一个活人。……不对。
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一样,晏泠音垂眼望向木筏的另一端,呼吸一滞。苏觅就躺在那里,穿了一身单薄的白衣,双目紧闭。他左手搭在小腹上,右手则垂在木筏边,和方才的晏泠音一样,半边袖子都浸在湖水里,指.尖已被冻得发青。
总不至于是她还在做梦。现在的苏觅应该在乱作一团的蔚州城里四处添火,怎么会和她一起被流放到与世隔绝的谷底?
晏泠音对他还存有戒心,但见苏觅毫无醒转的迹象,而木筏正随着水浪微微颠簸,快要把他晃下去了。这片湖看着不浅,淹死一个意识不清的人绰绰有余,此刻情况未明,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有办法。她这样想着,便伸出手去,把苏觅往木筏中心拽了一把。
他身上很烫。
又在发烧。从她遇到苏觅的那一日起,他就一直在生病。但今时不同往日,她手边没有药物,荒郊野岭也不可能找到大夫。
“苏觅。”晏泠音唤了他一声,又推了一下他的身子,略微抬高了声音,“醒醒。”
他像是睡着了,对她的呼唤毫无反应,面色潮红,嘴唇却被烧得干裂,苍白得可怕。
又一阵风吹来,晏泠音觉到了冷。她的衣服半干不湿,也不知是沾了湖上的水汽,还是在昏迷中淋了雨。她刚死过一次,此时求生的意志很强,本能地渴望温暖。继续待在湖上是不行的,寒气太重,对她和苏觅来说都很危险。
木筏上没有桨,她将手探进湖水,一点一点地往岸边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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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寻到?”魏收忍了又忍,还是一拳砸上了面前的桌案,杯盘摇撼,哗啦声响成一片,“你是怎么找的人?”
屋内没人说话。几位将领刚从守城战里歇下来,饭还没吃上一口,此时又困又饿,心里正烦着,听魏收语气不好,眼中不由得都压了火。但他们也明白,此刻能发火的只有魏收。下落不明的惠和公主是他的主子,是他一路从宛京护送来的人,就这样无端消失在了蔚州,任谁都会心中焦灼。
“没见到尸首,就还有活着的希望。”谢朗对屋内紧张的气氛似无所察,只又翻了一页手上的军报,从蔚州飞来送信的鸽子就停在他手边,毫无眼力地咕咕叫着,“宅子被火烧了个干净,显然是有人想隐瞒线索,若公主真出了意外,自可不必这般大费周折。”
众人都坐着,只有魏收从进门起便站得笔直,一脸不耐。他知道谢朗说的不是全无道理,但那种口吻太过冷酷,没压下他的火,反而让他的怒气越窜越高。
“幽国已经退兵了。”魏收把字咬得很重,“泾州危机已解,将军却仍把我强留此处,只派些不能办事的人去蔚州打探消息,不知是何居心?”
“幽军刚退,还没有走远,”不知是不是屋内光线暗淡的缘故,谢朗的脸色有些发暗,“随时可能发动下一场突袭,魏兄若贸然出城,怕是会落入他们的包围。况且,我留在蔚州的人也绝非无能之辈,我信她的能力。”
“幽国人拦不住我。”魏收冷笑,“找了两日都毫无消息,我看你那位能人未免也太窝囊。”
宋齐想起身,却被宋贤在桌下按住了手。这场架天下人都能劝,但宋齐不行。他“抛下”晏泠音跑回泾州,魏收没把他大卸八块,已是给了极大的面子了。他不必,也不该去撞这个枪口。
宋贤偏头瞥了眼谢朗的神色,无声地叹了口气。
此前庸山一役,谢朗救出了谢初原,自己却背部中剑,受伤不轻。宋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