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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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眼神有些放空的陈礼隔着车窗玻璃和谢安青对视了四五秒,才像是回神一样推门下来,说:“睡饱了?”熟稔语气像是多年的旧相识。
谢安青睡得太久,脑子还木着,闻言没想起来问她怎么知道自己睡觉了,只顺着眼睛看到的说:“陈小姐怎么在这儿?”
陈礼笑了声,朝谢安青走:“受人之托,来接你下班。”
谢安青:“谁?”
陈礼:“谢槐夏。”
不可能。
谢槐夏两个小时前发过一条语音给她,说已经和陈礼转完回去了,她要睡觉,陈礼要洗澡睡觉。
要睡觉的人怎么会来这里,还满身久等的放空感?
谢安青想戳破的话在嘴边快速翻滚、沉寂,说:“就几步路,不麻烦陈小姐了。”
陈礼:“我车都已经开了,你打算让我空着再开回去?”
谢安青:“……麻烦了。”
陈礼:“谢书记客气。”
陈礼转身朝车边走。
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啊”了声,转身对谢安青说:“左手伸出来。”
谢安青双眼不错地看着陈礼,夕阳斜在她脸上。她抓了一把燥热的空气,又松开,把手递向陈礼。
陈礼说:“手背。”
谢安青照做。
陈礼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创可贴,外包装已经没了,她撕开一点防护纸,捏在两边贴向谢安青的手背。
皮肤接触到的一瞬间,谢安青下意识闪躲。
陈礼像是早有预料一样,用两根小指勾住她说:“马上就好。”
话落,陈礼扯下防护纸,将创可贴在谢安青手背上推开贴紧,然后离开,在谢安青手两侧留下与燥热夏天反差极大的冰凉感。
谢安青默了几秒,低头看过去。
原本再简单不过的防水创可贴上被人用彩笔画了一只Q版的黄狗,伸出右前爪,看着像是在……抚摸她青紫的手背……
“国庆是很合格的抚慰犬,上午你把它借给我,现在我把它还给你。”陈礼说,微信上的文字被声音转述,再加以润色,“有它摸一摸,手背是不是就不疼了?”
对面的人笑了一声,说:“其实我也不确定,碰碰运气而已。谢书记觉得呢?”
谢安青:“……”
她觉得的,从“我会觉得你准备好一切在等的,仅仅只是我这个人,无关我的照片”开始??
或者更早。
她记得早在平交道口遇见那天,陈礼就过度打量过她。
打量完莫名其妙笑了一声。
她从那刻起,很多眼神、言行就已经超出了她们之间该有的正常社交范畴。
超出的部分虽然还没到让她反感的地步,但她耐得住热,不代表她喜欢这种潮热不清的感觉。
她在某一秒觉得,应该找机会和陈礼正面谈一谈接下来这段时间的距离问题。
这种话不好说,说浅了没用,说深了让人觉得难堪。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还“有求于人,必得先礼下于人”。
此外,还有另一种很大的可能:她太敏感多疑了。
打从一开始,她就给陈礼贴了一个标签:滥情。
不知不觉,不明确表达。
即便后来发现陈礼是女人,她也没有觉得“滥情”这个词委屈她。
她对陈礼有偏见,很容易过度解读她的行为。
那该怎么谈,谈什么,谈到什么程度,就成了边界模糊的难题。
她有一整个村的发展要负责。
陈礼是她恳切留言,背诵作品,在平交道口等了一周才等到的,唯一一个愿意帮她们的人,她做一切决定都必须慎之又慎,才对得起她的慷慨。
烦躁感去而复返。
水泥地反着白光,折射到谢安青脸上。
她垂下手说:“这东西就哄小孩儿的。”
陈礼:“小孩儿不就要哄,还一哄一个准?”
谢安青:“那我没什么感觉应该很正常。”
陈礼:“。”
陈礼倚在车前,两臂环胸,脚下的砖缝里开着一丛鹅黄色的花。
谢安青将左手装进口袋,神色如常地说:“陈小姐会画画?”
话题岔得没有一点技巧。
陈礼不慎在意地挑了挑眉:“还画得不错。”
陈礼说完之后直起身体朝车边走。她没去驾驶位,而是拉开副驾的门,站在一边说:“谢大书记,请上车吧。”
懒散中透着浪漫的腔调,还是怎么听都超出了正常界限。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