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除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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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吃这么多肉,长这么大个儿,还是爱黏人。
宁窈摸着老虎头,背对着“裴吉”问:“你还有什么骗我的么?”
裴台熠仍没开口。
那张狰狞可怖的青铜兽纹面具就在厢房墙壁上。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现在就去取出来,然后向宁窈全盘托出。
这时院外忽地传来一阵动静,有人往这边过来。
宁窈吓了一大跳,转身就想跑。她腿还伤着,裴台熠皱眉扶了她一把,轻喝了一声:“你乱跑什么?”
宁窈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黛眉微皱,长睫轻颤,又紧张又惶恐地说:“有人过来了,是不是我大表哥?”
裴台熠顿时怔住。
他怎么差点忘了,他裴台熠的声名狼藉。
院外人到了门前,立刻匆匆掉转了方向。
听说话声,原来是裴老太太屋里进了新人,李嬷嬷正带着新婢女认门,到了东院,没敢往里走,只在门外指了个方向,告诉他们日后莫要走错地方,这里万不可来。
宁窈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被发现了。”
“裴吉”是她大表哥的下属。
她大表哥平时老爱罚“裴吉”,若她大表哥发现自己在“裴吉”的房间里,“裴吉”一定会受到非常严重的惩罚。
看着宁窈一会儿紧张一会儿轻松,裴台熠到嗓子眼的话立刻沉了下去。仿佛一块巨石滚落山崖,那沉闷的回音半晌才攀着峡谷回荡上来,久久不平息。
“你,”裴台熠道:“就这么害怕你大表哥?”
宁窈不疑有他,走到竹篓被踩坏的地方,点了点头,道:“怕死了,他算是我最怕的人了吧。”
她拾掇散落在地的碗碟吃食,“我刚刚说什么来着?想起来,除了它,”宁窈戳了戳老虎头,问:“裴吉哥哥,你还有骗我什么吗?”
裴台熠看着重新回到宁窈脸上开朗动人的笑意,回答:“没有。”
“哼,”宁窈相信了,她皱了皱鼻尖,道:“这就好。”
“哎,真可惜……”小竹篓被阿寅踩得稀巴烂,里面的东西也全糟蹋了不能吃,好多好吃的呢,这下都吃不成了。宁窈略略有些心疼。阿寅不在乎这些,它已经悄悄用鼻子拱起来掉落在地的吃食,舌头一卷,全吞下了肚。
收拾好的东西全扔掉,裴台熠站在院中梅花树下,隔着树荫不动声色地看着宁窈走出去。她腿伤着了,所以走得有些慢,他便能看许久。直到那道瘦小的倩影就要消失在转弯处,宁窈忽地又折了回来。
她重新走到了他的面前,一张桃花艳丽的小脸脸颊泛红。她半低着头,往他怀中塞了一只小小香包,道:“差点把这个给忘了。给你的。”
上次她答应过要给“裴吉”一个新的没用过的小香包。
绣了好几日,终于绣好了。
裴台熠拿着香包,“你,不生气了?”
“才没有,我还气着。”宁窈嘴上这么说,但那双黑亮的眼眸却是笑着的,笑容娇气又狡黠。
她接着说,“但是,明天是除夕,记得来我家吃年夜饭,我跟我姆妈说好了。”
这次她又走掉了,再没回头。
裴台熠垂眸拿着手中精巧的香包,心口发胀。
他也不知这种感觉是什么。
只觉得鼻尖萦绕着一股幽香,经久不散。
*
除夕夜,皇宫大殿,苦涩的药味弥漫。
太医徐力领着他爱徒徐谦入殿为万岁爷姬醇看诊。
把脉后,徐力在已有的药方上添了几笔,又劝姬醇爱惜身体,莫要为国家大事太过费心劳神,便匆匆退了下去。
出了大殿,迎面便是裴台熠的黑轿。
那轿子黑黢黢过来,如乌云压境。
两人慌忙跪拜在地,待那轿子走远了,方才战战兢兢地起身。
两人继续往太医院去。徐谦疑惑不解地问徐力:“师父,方才在殿上,观圣上面色青中带黄,眼白浑浊,多半是心中有郁结,夜不能寐而致,为何师父却不明说,只添几味调养壮阳的药材?”
徐力师从化真先生,医术远在他之上,圣上的症状连他都能看出一二,师父怎么会看不出来?
徐力嘬了一声,吹胡子瞪眼道:“就你聪明,全世界就你脑袋瓜子聪明,别人都是傻子。这么多太医,一个都瞧不出来,偏偏你瞧出来了。”
徐谦被骂得直缩脖子:“师父我错了。”
徐力叹了口气,道:“圣上自然是有心事,这心事谁不知道?可谁都不能提。谁提谁掉脑袋,在这宫中,切记四字,谨言、慎行”
被师父这么一顿搓,徐谦方才幡然醒悟。
圣上心头的病灶,谁人不知?
先帝膝下二子一女,长公主姬瑜,大皇子姬?,二皇子姬醇。姬?自幼品性端正,聪慧过人,深得先帝喜爱;而二皇子为南蛮进献歌女所处,并不受先帝待见。先帝晚年病重,也是由姬?代为执政,处理朝务。
然而,就在先帝驾崩前夕,传位的圣旨突然发生变动,由太子人选由姬?变成了谁也没想到的姬醇。
与此同时,姬?当晚染上重病,跟先帝前后脚暴毙。而他全家人也均都死于非命。太子妃和侍妾全落水淹死,刚出生的小皇子也咽了气。府里着了火,上百名仆役全都活活烧死。
因此民间一直流传着一谣言,是姬醇为了皇位毒杀了他的亲哥哥。
而这件事也成了姬醇心中不可言说的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