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李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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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河倾月落,日高三竿。秦知夷醒得晚,下楼用饭时,食肆里一个食客也没有。
账房先生在柜台边上打着盹,没瞧见小二春根,蔺九均也不知去哪了。
秦知夷心中疑惑,手搭在空泛的肚腹上,走进了后厨。
厨子罗大娘正在揉面,炖锅里不知道煮着什么,汤沸着顶起木盖来,咕嘟地叫着。
罗大娘见秦知夷来了,停了面板上揉搓的动作,热情地说道,“夫人起了?可要吃些什么,我现给夫人做。”
食肆的雇工都喊蔺九均为东家,而秦知夷是他的妻子,是东家夫人,是以大家伙都会亲切地唤她为夫人。
秦知夷应了声,只道,“今日不大想吃面。”
罗大娘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手的面粉,笑道,“夫人吃什么都使得的,这面团原是为了给春根做‘一根面’才揉的。”
“一根面是什么?”秦知夷纳闷道,“说起来,前厅怎么一个食客都没有,春根和蔺九均也不见人影?”
“贵人们都叫它长寿面,我们这样粗使的人没讲究,一根面的喊惯了。”罗大娘说着转身舀了一小瓢水,洗了把手,又说道,“听说要换新的供菜贩子,东家带着春根和刘芽一大早就出去谈生意去了,今天食肆就闭店一天了。”
刘芽是蔺九均请帐房先生时,一道雇来后厨帮闲的小子,秦知夷只约莫记得他个子还没春根高。
秦知夷了然,点了点头。
她心里却嘀咕着,也不知蔺九均是真有事,还是因着昨天吻得那样不知休止,今日太害臊了,特地寻了这个由头,一大早就躲着她。
说起来也是,要不是昨日喝了点小酒,秦知夷当真不会那样冲动大胆。
但她喝酒从不忘事,也不会做自己不乐意的事。
罗大娘又问道,“夫人吃馄饨吗?这会下锅,等一刻就能煮好。早上大家伙吃的馄饨,汤底用的大骨汤。早市上的猪肉嫩,剁碎了包馅,吃起来很弹牙。”
秦知夷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也就应下了,想起春根的长寿面,她又问道,“今日是春根的生辰么?”
“是呢,所以那皮猴子才央着我给他做长寿面。”罗大娘往灶下的添了一把柴,起锅烧水。
秦知夷问道,“总听你们喊他春根,春根姓什么呢?”
罗大娘看着锅里的水,还没烧开,只是微微冒泡。
她话中慈爱地说道,“春根没有爹娘,也就没有姓,打小是个野的,在巷子里吃百家饭长大的。”
秦知夷想起了什么,有些好奇问道,“春根是被拐来的么?”
罗大娘一面从盘里抓了十几个生馄饨进碗里,又将碗端放在灶台边,一面回道,“哪能呢,春根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但我是几年前逃荒来的,春根怎么没的爹娘,我就不清楚了。”
秦知夷心下微微惊讶,她平日不与食肆的雇工有什么交道,没想蔺九均聘的厨子和小二都是身世清苦的人家。
锅里水开了,罗大娘将碗里的馄饨下了后,突然问道,“夫人,您和东家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呀?”
秦知夷有些始料不及,“啊?”
罗大娘搓了搓手,有些羞窘地说道,“我和春根都是得了东家的幸,才能有地住,有口热饭吃,就想备点薄礼谢谢东家和夫人。”
秦知夷闻言轻咳了一声,“不必这样,你们都是正经做事领工钱的。”
不是秦知夷不想说,是她真的不知道蔺九均生辰。
生怕罗大娘又追问起来,秦知夷搪塞几句就离开了后厨。
她本想在楼下用过就上楼的,最后还是让罗大娘煮好了给她送上楼去。
经罗大娘一提,秦知夷也有些好奇起蔺九均的生辰来,。
她年初冬季末来的溪水村,这都又要过到冬天了,也没见蔺九均过生辰。
难道他是冬日里过生辰?
秦知夷起的晚,那碗馄饨混作早午饭一道吃了。
吃完后,她就窝在房里看话本子。
不知为何,话本子这会子倒是能看得进去了。
一两个时辰过去,话本子看得眼也酸涩,秦知夷打算下楼走走。
前厅里,蔺九均和春根他们还没回来,冷清得很。
她便想着出门,去四里街,去陈容鸢的医馆看看。
今日立冬,秦知夷出门时披了她新买的厚毛披风。
到了医馆外,秦知夷还没进去,就瞧见一辆两架的马车在医馆外停着。
待进了门,她又见医馆外间坐着两个小厮打扮的人,面色十分着急的模样。
柜台边上陈容鸢的小师妹王若云在捣药,她见秦知夷来了,悄悄给秦知夷往里间使了个眼色。
秦知夷会了意,熟练地从柜台进了里间去。
里间,陈容鸢正愁眉苦脸地分着晾晒好的草药。
秦知夷褪了披风,调侃道,“外头有好生意等着你,你倒在这丧眉耷脸的。”
陈容鸢烦躁地甩了甩一根草药,说道,“哪是好生意,怕是来蹉跎我的,上次看诊时李老爷就差把我打出来了,那大少爷这回又请我去,我这正不知道怎么推拒。”
秦知夷挑了挑眉,说道,“是上次我在镇上遇见你时,你上李府看诊那次?”
陈容鸢点点头,忽而她又看向秦知夷,“哎,这不是有你吗?”
秦知夷,“?”
陈容鸢立时笑起,“对,这回你同我一起去!”
秦知夷嫌弃地说道,“不去,你们这不是牛车就是驴车的,可是累人,而且我对李家人可没什么好印象。”
秦知夷不是本地人,不了解李家,但她与李家那两位少爷有过一面之缘,只觉都是举止轻浮的人。
陈容鸢拽着秦知夷道,“哎,李家派了马车来接的,你进来没瞧见?我不去李家,是因为那宅子诡异得很,我一个人肯定不能再去第二趟。但是有你就不一样了,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眉宇充斥贵气,似是紫气东来……”
秦知夷眯起眼,冷不丁问道,“他们给你的看诊费出价多少?”
陈容鸢有些羞怯地比了个一。
“一两银子?”
陈容鸢摇摇头,说道,“是一两金子!”
秦知夷这才知道陈容鸢在这愁眉苦脸的,不是她不愿意去,而是想要推拒又舍不得,是这一两金子把这小财迷拴住了。
陈容鸢又央求道,“我给你五两银子,你就陪我一趟?”
陈容鸢平日一副怼天怼地的桀骜性子,若不是这一两金子,秦知夷还真见不到她求人的模样。
秦知夷有些无奈,问道,“你非要赚这个银子不可吗?”
陈容鸢正色道,“是金子,没办法啊,谁会嫌钱多?”
已经在乡野住了半年多的秦知夷现在也很赞同这句话,想到陈容鸢对她诸般帮忙。
她叹了口气,“行吧,陪你一趟。”
鬼神之说什么的,她倒是没有那么陈容鸢那般忌讳。
镇上李府,李成宣的院子里,正屋窗门紧闭,只有院门口的石阶上坐着李成宣的小厮番儿。
番儿百无聊赖地拣起树杈子戳着地砖,又时不时抬头四下看探几下,又垂下头去。
屋里的榻上,郑秋锦和李成宣刚至高山,才出云雨。
李成宣食饱餍足,坐靠在榻边,衣衫大敞,露出一片肚腹。
郑秋锦刚头着实累着了,好半晌才从锦被里钻出,慵懒地伸出一只玉手攀上李成宣裸露的胸口,有意无意地撩拨着。
她说道,“等这事完了,你怎么报答我?”
李成宣伸手去捉她作乱的手,笑得流气,“是不是刚刚没让姨娘快活,才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话?”
郑秋锦有些羞,佯起恼意,挣开手来。
她又伸手去点着李成宣的鼻子和心口,“哼,你心里眼里可不止我一个人,为了你老子的那张纸,只怕前头那两位,你也没少招惹!”
郑秋锦很聪明,从一些细枝末节便能顺藤摸瓜地猜出些旁的事情。
李成宣听了这话,心头涌起一道不快,但他也不打算瞒着郑秋锦。
他只是装出一副迷恋模样去够她的发丝,模棱两可地说道,“她们都太蠢了,你和她们不一样,你最聪明,又是个体贴人的,我最喜欢你。”
郑秋锦玩着新染的红艳指甲,不为所动地说道,“这会是在榻上,自然是最喜欢我。若明日你当了家,指不定要去哪个温柔乡里醉着呢。”
郑秋锦知道,二人如此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既然她选了这条路,就得为自己的将来拿个保障,所以她才有心试探李成宣的心意。
李成宣垂着眼,掩去眼底的不耐烦,说道,“就算我当了家,你也会一直在这家里,我还能醉去哪个温柔乡?”
郑秋锦不满地说道,“自然是你母亲前阵子给你说的那个表妹。”
李成宣才觉这是吃味了,笑了一声,低头诱哄道,“好姨娘,她那副病恹恹的模样,哪能成事的?日后娶进来,就是个摆设,我也不会再寻旁人。大夫人搬去庙里礼佛了,我娘只求个颐养天年的,到时你就是后院里唯一能掌事的年轻姨娘,整个李府还不得交到你手上料理?”
郑秋锦听了,心才稳当当落了下来,坐直了身子去掐他的脸。
她娇俏地嗔道,“死鬼,谁要给你料理这糟污的一大家子人。”
郑秋锦坐起来时,身下锦被也滑落,露出她光洁一片的胸口。
李成宣知道这是将人哄住了,也遂了她这副装模作样勾引人的风骚,俯身又将人含住。
不多时,又至高山,娇喘连连。
屋外是在院门口守着的小厮番儿,他敲了两下门,等了一会儿。
待屋里动静小了些,他才毕恭毕敬地靠着门说道,“二少爷,大少爷回来了,还叫人请了大夫来府里看诊,这会正往老爷院里赶呢。”
一句话惊动屋内糜烂的二人,李成宣当即下床穿起衣衫来,郑秋锦也揪着锦被不知在神游些什么。
李老爷这个身子状况自然是不能让大夫看诊的,大夫若是嘴上不把门的,说出些什么,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李府前院。
秦知夷和陈容鸢下了马车,才进李府院内,秦知夷便觉整个院子的装点都让身心压抑起来。
屋檐下都挂着红白两色的经幡,院里但凡是个盆栽景物,都贴了七八道黄底红字的纸。
仆从们腰间也挂着红络打的长绳,一走一晃的,十分诡异。
怪不得陈容鸢先头说什么也不再来,她都不赚悬赏的偏财,这样的邪门地儿只会是千百个不愿意来。
二人跟着引荐的仆从穿过弄堂,秦知夷突然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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