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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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有片刻的停顿，“这针法是南边时兴的，以前偶遇一位老绣师教给我的，倒不算别致，只是经验使然。”

    陈婠诧异地看了一眼她这婆母，从未听她提起从前的事情，这南边儿是哪个南边儿？她不信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会教这些。

    她目光落在王氏的绣鞋上，成亲之时她曾亲手给杨家几人都做过鞋子，王氏当时是满脸欢喜的收下了，但是陈婠从未见她穿过。

    “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么这收针锁针从未见过。”

    余婶子又见着阿兰继续绣着，王氏时不时的指点两句，陈婠也有些惊叹，这有了爪子尾翎，鸾鸟看着霎时就不一样了。

    眼见着天色将晚，王氏本就身体不好，余婶子怕她累了就跟阿兰告辞回去准备自己摸索了，陈婠客气送她们出去。

    这一才进门，见枝枝跟杨敏在灶上忙活，她本想帮完忙再去房里找王氏谈谈，倒不曾想她竟然直接出了来。

    “母亲，你身子不好，这又累了一下午了，怎么就出来了不在房里歇会儿？”陈婠顺手将大门掩上。

    “不碍事儿，吃了药好多了，”王氏四下瞧了，“七娘，你跟我过来一下。”

    陈婠本也有事想跟她商量，索性就跟着她一路走进了厢房，甫一进门就被桌案上的几张绢帕吸引了目光。

    角落的绷子没有移动的痕迹，她并没有做大的绣品，只最上层的绢帕一角绣了朵栩栩如生的折枝牡丹，小的倒是无所谓，不怎么费事，陈婠心中一动。

    “母亲，夫君若是知道你又点灯熬油的刺绣，肯定又要生气了，你这身子还是好好养着。”

    王氏是个不怕辛苦的女人，为了儿子能专心念书就是让她日日绣夜夜绣她都不会有任何怨言，就怕做得不多不能卖更多的钱。

    见陈婠是真的关心自己，她心里很是快慰，儿子儿媳都知道心疼自个儿了，她觉得浑身充满力气没有什么不好的，恨不得再秀个十幅八幅的。

    “吃了几天药好多了，你看我说了一下午话，这会儿精神也还不错。”

    王氏说完，似怕陈婠不信，特意拉了她的手又道：“七娘，我闲着也是闲着，这都是竹圈儿打的小绣帕，费不了什么功夫，绷子在那旮旯里我都没碰呢，做点事情我人还松快些。”

    陈婠瞧了她的脸色，确实比先前几天看着精神许多，“那就好，只是即使好了您也注意着些，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王叔已经这样了，母亲可千万保重。”

    王氏点头称是，将桌案上的几幅绣品递给她，“你知道的，之前王叔腿脚便宜，我就让他跑镇上帮我卖掉这些换点银钱维持生计，如今他受了伤，也不能再跑镇上了，就送给你跟枝枝，不拘你们是做帕子还是什么，好歹有个用处。”

    这一沓约莫有七八条吧，一针一线都是功夫，说是送，不过是王保腿不方便，她这个做婆母的又不好意思让儿媳妇跟丫环出去抛头露面，

    所以提的无奈之举。

    陈婠指腹摩挲着绢帕上的刺绣，她明白王氏的意思，不过她并不打算要这些帕子，她另有想法。

    “母亲，王叔腿脚不便，他常去的布店是哪家？我可以去试试看。”

    “你？”王氏赶紧摆手，“不可不可，你嫁到我们家，可不是让你去做这些事情，这抛头露面的事儿，不适合你。”她后半句没有说出来，她一个女儿家家的，等以后杨靖认祖归宗，大家宗妇岂能做这些低贱营生？

    陈婠就知道她这婆母十分介意此事，不然也不会一直让王保去做这些事情，他这一病，家里根本就没有进项了，想出去找个营生，这说服王氏是第一步。

    “母亲，你看现在咱们确实手头有些紧，你也不想王叔的腿因为买不起药而久治不愈吧？我从前在家，爹爹念书备考不管家事，靠他的那点禄米是很难养活一家人的，我也常跟母亲去镇子里卖些物什。”

    她拉住了王氏的手，“母亲这些绣帕做得精致，我定能说个好价钱。”

    王氏之所以去陈家提亲其实就是看中了这点，陈家不算富贵，但是读书底子在，陈婠知书达礼又能耐得住清贫，他们家是可以去求个富贵商户，但王氏并不喜欢，杨靖也不同意。

    如今听得她如此说，王氏又是想让她试试，又有些担心，“那是你出嫁前，如今你是到了我们家”

    都快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还讲究这些做什么？直说出来只怕她会多想，陈婠只尽量劝说：“母亲，你只管把这些绣帕交给我，我反正自有法子将它们处理妥当，若是能让我们成功渡过这段日子，是王叔还是我去又有什么关系。”

    王氏看陈婠坚持，王保的药又不能停下，只能勉强同意让她去试试看。

    不过她心里还是担心，陈婠一个年轻小媳妇儿，哪里比得过王保老辣，她十分担心又再三叮嘱了一下丝线跟布价。

    陈婠当着她的面一一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