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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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那人又不说话了,仿佛静声催促。

    廖桃揣摩不准他的意思,又试探性往前又迈了两步,膝盖碰到榻下的小几,再也无法往前挪动。

    她垂眼跪着,安安分分的蜷成一个团。

    帷幔轻挑,说话声都真切了几分:“抬头。”

    廖桃抬起双眸,眼睛渐渐睁大,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竟然是他。

    廖桃一想到昨夜将人误认为吃人的妖兽,顿时沉下心来:“昨……昨夜,小小……小女多有冒犯,大……大人请勿见怪。”

    裴怀瑾拽了拽她的头发,饶有兴致的问:“你是结巴吗?”

    廖桃头摇的拨浪鼓一样。

    裴怀瑾说:“再动给你头发给你薅秃。”

    廖桃于是不敢动了,不光不敢,她还往裴怀瑾手边挪了半步,让他能够摸的更顺手一些。

    裴怀瑾果然十分受用,当即拔了她的簪子掷到一旁,顺滑发丝在手中穿梭,泛着清冽的药香倾落而下。

    ——像在撸猫。

    廖桃抱膝坐在榻边,男人动作没停,她也不敢抬头。不知过了多久,廖桃头一歪,脸蛋压在膝上睡了过去,纪赫进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他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厚的账簿,递到裴怀瑾手边。

    “主子所料不错,账簿果然在曹知县手里。”

    知县府。

    “你说什么?东西丢了?!”

    曹炳臣捂着心口,气的浑身哆嗦,他指着女人的脑袋破口大骂:“你不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吗?你丢?你怎么不把脑袋给丢了!”

    女人是曹炳臣近日新宠,青楼出身,说话也又轻又柔,哭起来更是弱柳扶风,她颤颤巍巍道:“老爷……这,平日一直都是玉清好好看管的……而且这东西层层机关好好放着……玉清是真的不知道东西丢哪儿了!”

    曹炳臣的脸顿时阴沉下来,他握住女人的肩头,拼命摇晃:“找,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出来!”

    “找不出来,咱们都得跟着玩完。”

    玉清侥幸道:“老爷……床底下藏的那些银子一两都没丢,我数过了,清清楚楚。”

    曹炳臣一言不发,半晌后,他回头看向女人:“都抬出来。”

    “……老爷?”

    “府上厨子研究了一道新菜式,本官送去给知府大人也尝尝。”

    他看了眼女人,怒声:“还不快去准备。”

    廖桃醒时脸上有道红红的压痕,小脸藏在蓬松乱发里,眼睛里酝酿一层水意。

    裴怀瑾换了个姿势捧书,看着她呆呆笨笨的样子,又扯了扯她的头发。

    廖桃吃痛,抬头时帷幔已经被卷了上去,她与裴怀瑾只有半臂距离,被作弄也不敢躲。

    男人漫不经心道:“把自己清理干净。”

    廖桃低头,看向裙摆上溅染的泥点,那是上山采药时溅上去的,山里路窄,有时都要在林子里蹚路,裙子脏了再正常不过。

    但她只是轻轻点头,久跪的伤腿痛的钻心,她不着痕迹的揉了揉,一瘸一拐的开门出去了。

    纪淮被叫进来时裴怀瑾正用午饭,他吃东西仿佛胡闹,整桌菜看不出动过。

    裴怀瑾手指点桌:“去琴川找家制衣铺子。”

    纪淮说遵命。

    他刚想走,又听他说:“女子衣裳。”

    纪淮愣了愣,满脸不敢置信。

    裴怀瑾想了想,又接一句:“要白色。”

    纪淮恍恍惚惚的从房门里走出,纪赫倚墙而立,他一言难尽,拍了拍兄长的肩:“女人真是深不可测。”

    纪赫:“……”

    。

    料峭寒冬,廖桃一身雪衣,行走间暗纹浮涌,上好的散花锦也只配用做缝制鞋履的布样,她仿佛踩在云端,不知如何来形容这一刻的感触。

    廖桃看见守在走廊上的纪家兄弟,微微低身:“见过两位大人。”

    纪赫还算平静,他微微颔首:“叫我纪赫就行。”

    纪淮直接不淡定了,他震惊中还带着点疑惑:“廖——廖桃?”

    若说原先的廖桃好比明珠蒙尘,空有美貌却并不令人生距。如今却像富贵堆里娇养出来深闺小姐,乌发雪肌,迤逦独艳。

    纪淮发誓,这种姿色放眼整个京都也找不出一个来。

    她发尾半湿,一开口又恢复那个又软又娇的桃桃:“多谢纪大人。”

    纪淮摆手:“主子发话罢了。”

    廖桃点头,询问道:“有我能帮上的忙吗?洗衣做饭还是收拾屋子?”

    她撸起袖子,正色:“我都行。”

    纪淮连忙摆手:“不……不用了。”

    纪赫让出半步:“主子说让你收拾好了就进去。”

    廖桃应声,推开门依旧是驱之不散的安神香味,她转到屏风后时,裴怀瑾正倚在案桌边看书。

    阳光穿透窗纸洒落在他脸上,浓长睫毛被染成浅浅的金色,泛着细碎的光。

    他抬眸,眼中又是一片混沌的黑。

    廖桃反应过来,低身行礼:“大人。”

    “抬起头来。”

    “是。”

    裴怀瑾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看,忽然问了句:“你父兄死了,那阿娘呢?”

    他微微倾身,眼底有暗流涌动:“阿娘去哪儿了?”

    廖桃极僵硬的顿了顿,眼皮低了下去:“我是阿爹捡来的孩子。”

    她轻轻地说:“我没有见过阿娘。”

    裴怀瑾终于知道那点儿异样的重合感来自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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