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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这个耳报神在,咱家有甚事儿是母亲不知道的?”她先前托钟福家的找铺子时,钟氏并未阻拦,显然是默许了的。
钟福家的讪笑,才要辩解,就见宋时鸢甩了下帕子,笑嘻嘻道:“不过福嫂子说得对,我的确该去跟母亲说一声,毕竟这租金、后头的装修花费以及开张初期采买食材的费用,还得从公中出呢。”
说起来,得再次感谢一些原著头号女配裴若兰。
若非她“雪中送炭”砸了一千两银票出来,她别说开铺子了,开小吃摊,钟氏都未必会同意。
母女俩不知道得过多少回招。
如今有了裴若兰的一千两银票,钟氏对她这个大功臣前所未有的宽容。
不但给她裁新衣打新首饰,对她折腾着开铺子的事儿也不干涉,可以算得上是宠溺了,与从前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果然有银钱才有底气。
到正院的时候,钟氏正与县丞赵载舟的妻子赵太太在说话。
宋时鸢上前行礼。
钟氏看了眼漏刻,笑道:“这个时辰,阿鸢才睡醒吧?”
宋时鸢笑了笑,嗔道:“当着伯母的面,您就打趣女儿。”
赵太太对钟氏笑道:“小姑娘家,正长个子呢,吃不够,睡不够,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您打趣大姑娘做什么?仔细她恼了。”
钟氏笑道:“不妨事,我这小闺女脸皮厚实得很,没那么容易恼。”
赵太太伸手拉住宋时鸢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笑道:“瞧你母亲,有这样可爱灵动的小姑娘竟不知道珍惜,不如你给我当闺女如何?”
赵太太这话,可以单纯只当玩笑话来看。
但若不当玩笑话的话,就有两层意思,或是想让宋时鸢给她当儿媳妇,或是想认她当干闺女。
然而无论哪一层,宋时鸢都不想。
而且,赵太太与她家并不算熟,应不至于说这样的玩笑话才对。
她笑嘻嘻道:“伯母自然是千好万好的,只是子不嫌母丑……”
说这话的时候,她抬眼给了钟氏一个眼色。
钟氏会意,笑骂道:“你这猴儿,反了天了,竟敢说你母亲丑,看我不告诉你父亲,让他罚你抄写一百遍《女戒》!”
不等宋时鸢回嘴,她就直接赶人:“我跟赵太太说话呢,你若没什么事儿,就回去打络子吧。”
当着外人的面,宋时鸢不好提赁铺子的事儿,便委婉的说道:“我想让福嫂子替我去采买些东西,特来跟母亲说一声。”
“知道了。”钟氏点了下头,吩咐钟福家的:“你只管去办,要多少银钱,同春燕支便是了。”
宋家小门小户的,后院里头也没有专门的账房,钟氏小金库的钥匙,素日都是她的贴身大丫鬟春燕保管着,另一个大丫鬟秋雁负责记账。
钟福家的应声去了。
宋时鸢也忙拿打络子当借口,迅速离开了正院。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没错,赵太太先前果然不是在说玩笑话。
傍晚用晚膳时,钟氏气鼓鼓地对宋廪说道:“那个赵县丞的太太竟然想替她那个比阿鸢还小一岁的独子求娶阿鸢,简直是癞□□想吃天鹅肉。”
宋廪不甚赞同地瞪了钟氏一眼,捋着自己的胡子说道:“你瞧不上眼,拒了便是,何苦说这等挖苦人的歪话?”
钟氏不乐意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放,气愤道:“我哪里说错了?她那个儿子,都十二岁的大小伙子了,还尿炕……学业也稀松,大字都写不好,还成日里跟丫鬟们凑一处玩闹。如此不成器的逆子,还敢惦记我们家阿鸢,不是癞□□想吃天鹅肉是什么?”
自打宋廪的嫡亲妹子宋蔷坑害亲侄女被除族后,宋廪心中有愧,没少在钟氏跟前做小伏低,钟氏气焰比以往嚣张了不少。
宋时鸢嘴角抽了抽,朝钟氏竖了个大拇指,夸赞:“咱们宋县令太太越发威武了,这才搬进县衙后院多久呀,就把邻居的家底摸得一清二楚了。”
尿炕什么的宋廪不在意,但是他一个靠读书改变了命运的读书人,一听对方学业稀松,立时就给判了斩立决,果断道:“不成。”
说完,又看向钟氏,吩咐道:“你赶紧拒了,我宋某可不要这样的女婿。”
钟氏哼了一声:“早拒了,等你开口,黄花菜都凉了。”
宋时鸢倒是没生气。
随着宋廪的“高升”,她又到了差不多该说亲的年纪,一家有女百家求,以后这种事儿绝对不会少。
来说亲的人水准也会参差不齐,有些条件甚至可能还不及赵县丞的儿子呢。
现在就生气的话,气都气不过来了。
她安抚钟氏道:“拒了就行了,母亲又何必为点子小事儿生气?”
顿了顿,她又调皮地说道:“真要怪的话,就怪您把您姑娘生得太好了,招人惦记。”
钟氏失笑,伸手拍了宋时鸢的额头一下,笑骂道:“有这么夸自己的么?你这脸皮,都快赶上城墙厚了。”
宋廪撇了宋时鸢笑靥如花的脸蛋一眼,轻哼一声:“不稳重。”
语调悠扬,隐约带有笑意。
“你到隔间去睡吧,我这里不用你服侍了。”
宋时鸢料到岑九容今夜会过来,故而沐浴更衣完毕后,她便打发辛夷下去歇息。
辛夷先是一怔,但见姑娘只打发自己去睡,她自个却端坐在棋盘前,立时就明白过来,然后顺从地退了出去。
待宋时鸢自己跟自己对弈到第三盘棋的时候,窗户被推开,一个黑影跳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