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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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琢玉闭上眼:“我不用。”

    凤宣没理他,直接进了房间:“你伤的那么重,怎么能不用。”

    戚琢玉想用打发执行修士那套来打发凤宣,一句“修真之人哪有这么娇气”都到嘴边了。

    发现自己眼前这个小道侣,就是他见过修真之人里,娇气包中的佼佼者。

    索性没有说话。

    凤宣当他默认了,把装药的盘子放在桌上,然后拿了一瓶装着凝血粉的药瓶过来。

    边走边嘀咕:“师兄,你最近怎么凶巴巴的。”

    怎么忽然不敬业了。

    说好的风光霁月大师兄呢。

    戚琢玉一愣,他在他面前,不知何时起,卸下了不少伪装。

    眸子一暗,戚琢玉内心翻滚着几分杀意,又听凤宣继续:“听别人说道侣都有七年之痒,可是师兄连七个月都不到,就已经不耐烦了吗。”

    凝聚的杀意散了。

    他释然,和这脑回路不正常的小奇葩计较什么。

    凤宣伸出手,动作生涩的要解他的领扣。

    戚琢玉一惊,抓住他的手腕,俊颜难得浮现一丝薄红:“你做什么?”

    凤宣茫然:“上药呀。”

    不脱衣服怎么上药。

    上一种氛围感吗。

    但转念一想,也有可能大魔王要为他的好师尊守身如玉。

    好男孩的身体是不能被心爱之人以外的男人看得,凤宣懂得。

    戚琢玉注意到凤宣的表情,但他不想解读凤宣到底懂了什么。

    以他的经验来看,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只是凤宣不在执着脱下他的外套敷药。

    他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分神情。

    明亮的烛光下,再一次看清戚琢玉背后的伤口,凤宣倒吸一口冷气。

    十二鞭几乎鞭鞭见骨,后背被抽打的只剩下一点可怜的布料,脱不脱都不影响上药。

    凤宣的神情凝固了几分,多了一点真情实感的唏嘘。

    他把凝血粉一点一点倒在戚琢玉的伤口上,想到自己刚才推门而入的时候,戚琢玉似乎正准备上床休息。房间里空荡荡的也没有其他备用的伤药,难道他就打算什么伤口都不处理,直接放任不管吗?

    这么想着,没忍住脱口而出。

    戚琢玉淡淡道:“修行的过程中难免会受伤,只要不伤及要害有什么好处理的。我向来如此。”他垂眸,轻声:“况且,伤得越重才好,才越能让自己记住这份痛苦。”

    往日,必将百倍奉还。

    哈?

    你变态啊。

    凤宣不懂他自虐的态度,问了一句:“你师尊也不管你吗?”

    戚琢玉忽然没说话。

    苏卿颜是他的师尊,又是这缥缈仙府的仙师,日理万机,哪有什么闲工夫管他。

    况且,今日这鞭伤是他办事不力得到的惩戒,师尊只会觉得失望。

    凤宣三下五除二把稍微浅一点的伤口给处理了。

    剩下就是那几乎深可见骨的,光是涂药粉根本就没用,得先用针线把伤口缝合,然后再用绷带包扎起来。

    到了这一步就有点儿技术难度了。

    凤宣犹豫了一下,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针线。

    戚琢玉睇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你缝合过伤口?”

    凤宣偏头,回答的天真烂漫:“没有。但是我缝过衣服,感觉应该差不多吧?”

    “……”

    戚琢玉收回视线,扫了眼屋内的衣架。

    他送他的衣服,似乎没有挂在外面。

    凤宣以为是戚琢玉担心他的技术,他安慰道:“你放心吧师兄,我下手很轻的,不会弄痛你的。”

    但是说完,还是心虚了一秒,给自己挽了一下尊:“如果真的弄痛你了,你就叫出声,我马上停下。”

    戚琢玉懒得搭理他。

    凤宣以为他是同意了,但很快就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费尽艰难险阻缝合好一条伤口时,凤宣已经是满头大汗,双手都是血,抖得险些拿不稳针。

    反观戚琢玉,竟然一声不吭。

    凤宣不会觉得是自己技术太好的缘故。

    光是第一条伤口,他就拆拆缝缝,来回两次。

    戚琢玉的指尖明明都在发抖,额间也沁着细细地汗珠,双唇苍白的毫无血色。

    明明是痛极了的模样。

    凤宣放下针线,有点生气:“师兄,你怎么痛也不告诉我。”

    他在他背后,看不清他的表情,还以为他没有这么痛。

    戚琢玉勾起嘴唇,皮笑肉不笑:“为什么要告诉你。”

    凤宣不解:“我阿爹说了,痛要说出来,别人才知道你不舒服。”

    作为九重天上、白玉京中娇生惯养长大的太子殿下。

    凤宣从小就养得骄蛮任性,豆丁大点儿的时候摔破一点皮,就知道嚎啕大哭喊痛。非要把上古尊神们惊动的轮流抱着哄不可。

    哪有人痛了之后会忍着的。

    戚琢玉无声冷哂,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这世上不是人人的过去都是无忧无虑的。

    喊痛,只会暴露自己的软弱,引来更多的嘲笑和辱骂。

    凤宣嘀嘀咕咕:“反正,等下我再弄痛你了,你必须要告诉我。”

    即便告诉他,又有什么用。

    还能止痛不成,妇人之仁。

    只是缝合下一道伤口的第一针时,凤宣干净的声线中带了一丝试探,关心的态度不假:“师兄,这样还疼吗?”

    戚琢玉一顿,鬼使神差地接了一句:“疼。”

    凤宣立刻松了力道,微微倾身。

    鼓着脸颊,在血淋淋的伤口上,呼呼地吹了一下。

    很轻。

    很软。

    他痛的时候,帝君阿爹都是这样吹吹伤口的。

    他学得像模像样,如法炮制。

    戚琢玉的身体陡然僵硬。

    凤宣偏着头:“这样好点儿了吗?”

    戚琢玉眸子低垂,看不清表情。

    凤宣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的神情隐藏在刘海的阴影之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是接受了凤宣的说法。

    戚琢玉声音低沉,因为疼痛而有些嘶哑:“又疼了。”

    只是这回,背脊上没等到吹气的动静。

    而是凤宣有点疑惑的声音:“师兄,我第二针还没开始呢。”

    戚琢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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