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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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皇子按照排行跪在咸安宫前,如今直郡王圈禁在府,太子薨逝,便是这诚郡王跪在最前。昨日诚郡王胤祉奉旨往礼部操持丧仪,今日既有谕旨跪礼半日,胤祉便来了。
胤祉面色憔悴,眼睛发直,他还是不敢信他二哥会这样就没了。
原来当真会有悔恨让人痛不欲生,先人宣墨多有渲染,他曾不以为然,他打小儿就不信有天公地道,自幼就修炼起了铁石心肠,听戏台上唱生死相酬,眼角噙泪,口上赞义,心下不动如山。
那么,他现下受的锥心之痛,便是天道对他的无知与不敬的惩罚吧。
看着咸安宫的大门,胤祉耳边又响起胤礽那含笑的声音:“罢了,我信你,今后莫要随便立誓道说什么天打雷劈,人要死还不容易?人生最重的惩罚该是生不如死,痛不欲生还得求着活!”
一语成谶。
胤祉微微苦笑:二哥,三弟我当年赌咒立誓要一直站在二哥一边,实为真心,可惜我是个没本事的,骨子里就懦弱,怕了,躲了,步步相错,如今,只得在此向你谢罪……二哥,胤祉应誓了。
一旁雍亲王胤禛跪得笔直:既然已避不了受辱,便平静接受,免得再丢几分颜面。
恒亲王胤祺跪得心甘情愿,垂着眼默念了一卷往生经。虽说他同胤礽算来并无甚交情,左右不过是慈安宫中结下的半师之谊——他识字描红皆由胤礽所教,但是于情于理,他都该有这一跪,跪血亲,跪半师,跪半君;而那祈福经文,却是酬他二哥予他机遇,教他借此机会好好筹谋借势尽快将他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弟弟拖出那不见底的泥淖。如此看来,倒也不怪他们皇父连灵前都不叫他们去,毕竟,此间都是无情人啊!
淳亲王胤祐本就有腿疾,昨日跪了一日,今日便起不了身,康熙谕旨免了他的跪,人便在家抄经了。
八贝勒胤禩皱着眉,昨日他得了些消息,这一回怕是不好轻易糊弄过去,不过,突发心疾?呵,胤禩极轻的冷笑一声,地上凉气入骨,不可自控的打了个哆嗦,他的运气还真是不好!
敦郡王胤俄瞅瞅身边的九贝子胤禟,见人只顾忧心忡忡的盯着胤祺,终于松了口气,不管是为了什么,只要胤禟别搀和进去就好……其实,这也是个机会,若是能借了这一契机脱开夺嫡之争,也不枉他这一跪。
十二贝子胤裪自幼养在苏麻喇姑身前,陪着老人家礼佛,这些年已然跪出心得,如此只当又送一尊菩萨,端的是心平气和,无甚遐思。
十四贝子胤祯跪在胤禩身后,瞅了眼跪了半晌仍是一动不动的胤禛的背影,垂下眼,暗暗思量昨日德妃语中深意。他的额娘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昨日面上却带着畅快的笑容,拍着他的手要他乖乖的做个兄友弟恭的好弟弟,他隐约明白德妃是要做什么,又为了什么不让他动手,只是,他现在还是假装不知晓的为好,唯有这般,他的兄长们,额娘,还有皇父才都会放心!
尚未获爵的十五阿哥胤禑静静跪着,心情却说不上喜悲,昔日太子与他并无深交,即使他的妻子是太子妃的嫡亲妹妹,只是最近侍从对他态度的变化,他还是能觉出一二,是因为这些侍从以为皇父大恸之下会将满心失落报偿在他们这些相关的人身上么?着实可笑!正主都能被皇帝狠心舍去,可有可无的替代品又将如何?胤禑狭长的眉眼上挑,瞄了瞄胤禛、胤禩和胤祯,他偶然听过上书房师傅的感叹,‘四阿哥之审慎,八阿哥之谦和,十四阿哥之骄傲,合之不及当年太子风采五分。’不知道他的皇父今后瞧着其这么些同太子相像、更是在帝皇放纵下合力将太子逼到死地的儿子们,心下该是如何作想!
咸安宫中,胤礽的棺木已然合上,因为康熙受不了胤礽半点生气没有的模样。
弘晰给弟弟妹妹们排了班次,让众人轮流在此守着,而他除却去看刚刚出生的弘昞,便一直守在棺木旁,喃喃说着父子旧事,一日不过用一碗清粥润唇。
室内摆了不少冰盆,浓重的寒气让太子妃瓜尔佳氏守了一日便低烧不止。
听侍从来报瓜尔佳氏欲支病体前来,弘晰再次起身去了后殿。
跪在瓜尔佳氏床前,弘晰叩首道:“大额娘,阿玛现在不在了,还请您保重自己,弟弟妹妹的前程可还得靠着您打点。”
类似的劝导瓜尔佳氏已然听过多回,只是弘晰所言中的未尽之意却让她心神微动,到底是康熙慎之又慎的挑选出的太子妃,一个转念已然明白弘晰此言何意,看着不过两日便已形销骨立的青年,胸中郁气到底随着幽幽一叹宣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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