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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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棠公公娓娓道来:“殿下乃是储姬,储姬是国本,唯恐伤及储姬性命,千岁每回侍寝,奴才们都要验身,唯恐夹带暗毒利器。不仅如此,千岁侍寝之时,会由老奴或者旁的彤史(3)内官守在屏风外,无论千岁承几回雨露,如何承欢、承欢几个时辰,这些都要纪录在册。”
纯玉:“……”
这些床帏秘事都要由人纪录,他现在回丞相府还来得及吗?
为燕姬姐姐,忍了。
棠公公高声唤道:“银壶,冰砚,来为正君千岁宽衣。”
纯玉平躺在更衣榻上,由宫侍脱去繁复的嫁衣,以香膏为他擦身,也不知那明黄珐琅盒里的香膏是甚么机巧,只擦上肌肤,那霜雪似的肉皮儿登时含了层雪光,莫说是女人,连男子都要爱不释手。银壶和冰砚是专门被调教来做这个的,为纯玉全身上下都擦了个干净,私密之处皆不放过。二人又细细按揉纯玉的关节,引体令柔。
棠公公淡淡道:“往后便由这两个宫侍为千岁按揉身子,一日两回,不可轻易停止。只有日复一日的按揉,才可令千岁身姿姣好,柔弱无骨,侍寝后也更易有身孕。”
事毕,四个宫侍将遮着盖头的纯玉置于婚床,把那雪酥酥的身子以鸳鸯衾被裹住。棠公公低声道:“吉时将至,殿下即刻便至,请千岁稍候片刻。”
须臾,凤冠霞帔的女子以团扇拨开鸽血红玛瑙珠帘,信步往榻前走去。棠公公、吴公公、银壶、冰砚一行人悉数行礼后退下,只余棠公公守在画屏后。
鸾仪在拔步床前坐定,撩起殷红的盖头,盖头下的少年唇角儿沾满了核桃、桂圆、丹枣的痕迹。
她想都不用想,便知晓,他定是等的犯饥,才偷偷吃了这好些撒帐果子。
原本纯玉正饥肠辘辘,一见眼前红衣仙姝,登时惊得吐息都忘却了。鸾仪向来素淡,若非婚仪,纯玉从未见过她穿这般艳丽的丹色,匀这般夺目的胭脂。她额间又点了一痕凤凰花金箔钿,眉目流转间仪态万千。纯玉呢喃道:“姐姐……”
鸾仪却不言语,欺身将他桎梏于身下,玉手轻轻解开少年繁复的嫁衣。肌肤相贴之际,纯玉骤然想起上一世嫁与未央之时,同样是无数繁文缛节,同样是满眼刺目的红,无数妃色的锦缎仿佛要将他淹没,未央毫不怜惜他是初次承欢,事后纯玉问她缘故,未央只淡淡道:唯有如此,她才感受到彻彻底底得到了他。
后来,未央与他的所有交媾皆是如此,无一例外。
原来,赵未央从未爱过他,只将他看作玩物。
“怎么了?”鸾仪抬手,他一滴泪缓缓落在她指尖,晶莹剔透。
纯玉却扑到她怀里,枕着当朝储姬的丰满酥胸:“我怕……姐姐,我怕……”
“棠公公不是已经教了你,应该如此侍寝?”鸾仪安抚着受惊小鹿似的少年,温声道:“不会很痛,你不要怕。身为储姬与正君,今夜你我必须事成,否则天下人定要诸多议论。”
不知什么缘故,纯玉越发委屈起来,他握紧金丝楠木镂花床栏,哭得梨花带雨:“可是我怕……我真的害怕……我害怕把自己交给一个女人……我想回家!”
方才已有贴身宦娘服侍未央卸去凤冠霞帔,此时鸾仪只着酡红绣龙凤呈祥鞠衣(4),青丝里只留有红玉髓额饰品,她盛妆未濯,额角与面颊犹镶嵌十二颗珍珠,这珍珠妆点在她面孔上,更添几分威严与清冷。
纯玉知道,他扫了她的兴致,遂不敢再哭,只委屈地缩在缂丝衾被下,不敢出言。
鸾仪神色如旧,她信手取来拔步床侧暗格里的掐丝如意金簪,刺入自己指尖儿,使血珠落在锦褥里,滴成落红的模样。
随后鸾仪摘下攒金点翠护甲,安抚似的摸了摸纯玉的眉眼,示意他不要害怕,须臾后她拂起软烟罗,径自往外间走去。
纯玉忽然后悔起来,他既不肯侍寝,岂不是把她往另外几房郎君房里推?
一想到此,纯玉更觉得委屈起来,眼泪滴滴落下,洇染了凤穿牡丹的绣枕。
鸾仪走出画屏,守在屏外的棠公公与几位彤史皆跪拜在地:“奴才等见过储姬殿下,殿下长乐无极。”
鸾仪一壁漫不经心卸下自己的四枚护甲,一壁淡淡道:“今夜正君已承云雨,落红在床笫之内,尔等可曾记住?若外头多一句闲言碎语,便是你们五个不要自个儿的性命。”
彤史们不敢多言,唯有资历尚老的棠公公敢分辨出声:“殿下……这——这不合祖宗规矩。”
此时鸾仪由着宦娘花赏人服侍摘下抢金宝相花红珠耳珰,她只抬眸扫过一眼,轻声道:“这是东宫,本殿的懿旨便是规矩。”
花赏人高声道:“殿下已入主东宫,你们不过是服侍正君的洒扫奴才,岂能违逆殿下的意思?”
知晓纯玉不愿云雨,鸾仪也不动气,她信步往月洞门走去,欲在书房的小锦榻上暂度一夜。岂料才刚走出几步,腰肢便被香津津的臂膀抱住,纯玉轻声恳求:“姐姐别走,别走。我……我愿意服侍姐姐。”
鸾仪万万想不到纯玉如此,一时怔忪在原地。那厢纯玉声音又娇媚几分:“姐姐,你不要我吗?”
鸾仪黑曜石似的眼珠沉了沉,泛起即将攻略城池的急切之色。纯玉只觉得身子一紧,登时被女人横抱而起,待他反应过来时,人已被抱入朱砂红的衾枕内。
一夜旖旎。
翌日,纯玉羞红了脸将滴落血珠的白绢递给棠公公,棠公公接过白绢,在《彤史》上如实落笔:储姬大婚之夜,幸正君孟氏再三,宠之再宠。云雨毕,孟氏身躯倦乏,不得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