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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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的死,横亘在眼前,仇恨终究战胜了那些许微不足道的恻隐,他甩开了蛮蛮,用睥睨之姿握住了蛮蛮的下巴,迫使她在疼痛中仰目,对他对视。

    陆象行声音微哑:“我告诉过你,我要跟你和离。是你不想离。”

    一个即将与他和离的女子,有什么必要,有什么资格,知晓阿兰的存在。

    是这个意思吧。

    蛮蛮汉话不灵光,可在长安待了这么久,终归是有几分进步的。

    原来,不是他刻意不说,是在心里,她根本不配知晓阿兰的存在,因为她从来都够不上做他的妻。

    这本该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啊。

    可为什么,蛮蛮眼瞳中的泪水,却像是一眼清泉,汩汩不停地往下流淌?

    陆象行感觉到烧滚的热液滴在他的手背上,似银灯上挑落的滴滴烛泪,烫得异常,他吃了一惊,急忙垂手。

    少女颤抖的唇缝间溢出了难忍的呜咽,香肩颤栗,一行行水迹沿着珍珠白的脸蛋滑落。

    她试图让自己噤声,可似乎根本做不到。

    那哽咽哭泣的声音涟漪般扩散开来,逐渐大了几分。

    再难忍耐,蛮蛮抱住了自己。

    那般无助、彷徨、可怜。

    “陆象行你欺负我……”

    陆象行被她的一句控诉,弄得如芒刺在背,极不舒坦。

    他皱眉道:“你现在知道了也不晚,要是因此对我失望了,那就再好不过。我说过,我要跟你和离。”

    蛮蛮终于忍不住:“你以为太后赐的婚,是你想离就能离的么!你去和太后说去吧,她要是答应,我头也不回就走出将军府的大门!”

    到了这时,她居然都不肯点个头,只是用陆太后威胁他。

    她就爱他,爱到这个地步?

    她这般情深义重,把陆象行逼得竟一时难以招架。

    他是想和离,但却怕把事情弄急了,弄拧了,对不起她。

    蓦然,陆象行想起了一件事。

    “今日,全大夫来家中为你请平安脉了?他怎么说?”

    距离那荒唐一夜,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若是有孕,以全回春对医术的钻研和精通,应当已能摸出个大概。

    蛮蛮哽塞着,心里冷得就像梨木案上香灰盒子里的那一圈圈余烬,一点点风吹过,便散了个茫茫干净。

    “没有。”

    蛮蛮摇着脑袋,声音低了下去。

    “什么都没有。没有怀孕,没有孩子,这下,你总该是满意了。”

    以他唯恐她怀上一个孩子和他扯上关系的态度,他应该是很乐意听到这个回答的。

    为了他的阿兰,他欺负她,更甚至于,亲口喝下绝嗣汤,断了自己后路,一点余地都不留下。

    蛮蛮以为陆象行不解风情,以为他愚笨鲁莽,可是谁说男人又不会体贴尽心呢,端看他心里有没有你罢了。

    在他这里,蛮蛮得了个天大的冷屁股,她也再不想往上贴了。

    陆象行呢,以为自己会心头一块巨石放下,可这口气只舒了一半,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缘由,看着尾云公主哀莫大于心死的带雨梨花面,右眼皮轻轻地上下跳。

    一种无法释怀的懊丧,突然升起,毫无缘由。

    他今天来的时候,本来应该是开怀的,带着滚烫的热意的。

    昨晚骊山脚下那个吻,不是偶然,是一时冲动,源于激情澎湃,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冲动。

    那股冲动一直保持到今夜。

    “你??”

    陆象行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吐口气:“没有也好。你休息吧。”

    下不定主意,不如再考虑。

    陆象行迄今不明,为何每每到了最后关头,都对这个尾云公主狠不下心来。

    蛮蛮则连目送他都不乐意,等陆象行的脚步声消失在了门外,她趿拉上了棉鞋,走回床榻,倒头便要睡。

    陆象行回到书房,第一次,没有立刻动身去净室,而是叫来了今日为蛮蛮看诊的全回春。

    老者前来磨烟斋与陆象行会面,大将军负着双手,目光摩挲过壁龛中供奉的削铁如泥的陆氏宝剑。

    “今日的脉案,长者请告知。”

    这段时日,每每全回春替蛮蛮请了脉,都要在陆象行这里报备,才能离去。

    今日也不例外,尤其时日特殊,全回春从蛮蛮的后院里离开以后,便一直在磨烟斋外候着。

    老者徐徐起身,来到陆象行面前,拱一拱手,语气笃定:“夫人脉象一切如常,并未怀嗣。”

    这对陆象行而言,应该是一种安抚。

    可陆象行听了此话,从刚才持续到现在的闷躁,却无端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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