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4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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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的扬声器里就传来碗碟摔碎了声音,发财坐在大片碎瓷前歪着脑袋思考,分不太清楚这是让吃还是不让吃的情况。“汪汪!”
钟灵拖鞋都没换,是一路狂奔着过去的。
“许老师!”
她想表现得自如些,一路上想了各种讨好的漂亮话术,但瞧见许山河就酸了鼻子,“老师啊……”
钟灵本以为是许山河老得太快,后知后觉,时光已过去了那么多年。
“我是你什么老师?”许山河坐着没动,“年节都没见过你半条短信,现在倒知道叫老师了?”
许山河年轻的时候在北城高校任教,那个年代那样卓绝的高校,本该名利双收,但缘于骨头出奇地硬不懂变通、不识人情,工作中被掣肘得憋屈,这便撂了挑子回乡,隔几年挑着捡着收几个学生以免抱负东流,心血来潮时大肆挥笔,偶有作品拍卖,虽不是什么惊天价格,但最够衣食无忧,有才华的文人大多都觉得这样最自在。
许山河收学生十分挑剔,脾气也臭,但再臭也是钟灵的启蒙老师,钟灵自六岁起就自己提小桶上老师家里学画画,多年来披荆斩棘,混成了关门弟子那一挂。
“我错了老师,”钟灵忍着鼻酸在许山河身边蹲下,“我没脸再打扰您。”
钟灵高中的时候,正赶上艺术生最风行的年代,那会儿许山河除了几个从小教到大的得意门生每周末叫到家里看看画指导指导已经很多年不再带大基数的学生群体,但学校派了代表,几次三番请,连哄带骗的,终于请动了许山河,许山河一进校就知道这是被骗了,如今早已没几个真正热爱国画的了,全是想靠画画挣些艺术分值去做大学的敲门砖。
许山河气得血压直飙,但瞧着这一群懵懂孩子又撒不出去火,为保晚节也为孩子无辜,他联系了早些年一个学生,学生美院毕业后一直心向艺术,磋磨几年始终不得伸展,这橄榄枝,递得恰恰是时候。
尔后,许山河就偶尔去大画室瞧一瞧,国画门槛高且难得,那么一大帮孩子,一晚上能削两大簸箕铅笔屑,只有钟灵时常提着小桶涮毛笔,她将许山河的文人臭骨头继承得十分饱满,“画画嘛,我喜欢才画呢。”
每每还是许山河劝她,“钟灵啊,素描和色彩也得多练,这两样欠缺了考学要栽大跟头的。”
钟灵这才听亲老师的话,练得勤快,曾经也是得意门生的美术老师自然看得出自己老师的偏爱,在对钟灵的传授上格外严厉用心。
原本是个极有天赋的好孩子,高考前突然失了音讯。
那段时间许山河连最爱的乒乓球都没什么心思打了,时常晚上跑来艺术楼问:“来了吗?”
学生摇头,“没来,听她班主任说是就在自己家复习备考了,应该是不会来了。”
钟灵像是消失了,就连她班主任都联系不上的那种人间蒸发,许山河托各种有可能的人捎信结果都是不了了之。
高考出榜的那天,许山河拄着拐上学校门口看红榜,烈日炎炎,热浪像是要浇到心里头去,许山河从上看到下,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最终还是凉了一截热血。
当年坐在小教室红口白牙说着以后要上美院,要继老师衣钵的小孩儿,不见了。
许山河年纪本就很大了再经不住几次失望,自那以后连自己最小的外孙女表现出对画画的爱好时,都惴惴着不太愿意再教。
“为什么没脸?”许山河睨了一眼钟灵,她应该是一路疾跑过来,气还未顺匀,眼角红彤彤的,这短发留得挺妙,瞧着像个孩子,“是因为没挣着前程没脸?还是因为曾经说过的话半个字没做到所以没脸?”
钟灵无言以对,垂着脑袋嗫喏,“都没脸……我愧对老师。”
许山河沉默了会儿,思来想去到底还是软了心,“头抬起来,老师十几年没再见过你,都不太记得你长什么模样了。”
这话一出,钟灵就哭了,捂着脸呜呜咽咽地说话,“我真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