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6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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靴内一把用作防身的匕首之外,徐乾学没带别的东西。

    一位跑堂的把徐先生领到了众人面前,那一阵高过一阵的“不满声”和“行动声”才稍微有所回落。

    “本官徐乾学,内阁大学士,‘天下第一大才子’纳兰性德的老师是也。”

    徐乾学不怎么情愿地向众人行了拱手礼,表明自己也是汉人的立场后,道:

    “本官想,张公之书被禁之事,诸位对我朝皇帝的说法和对美玉似的纳兰公子有点误会。”

    见眼前人一副官姿和官腔,前明士人们哪里能忍?

    知纷纷指责道:什么叫做“我朝皇帝”?我等何时认可过满人统治天下!什么叫做“美玉似的”的公子?我等视他为当碎当摔之瓦片!

    徐乾学只得在前明士人们的犀利目光和仇恨之言中改了口:

    “当今圣上兼容并包、海纳百川,不但拜汉人为师更是聘请了洋人老师,更有‘琉璃瓦似的’贵公子教授天文和算数,难道不该称为明君吗?”

    徐乾学复强调:“本官的意思是,贵公子的本事不在于文武两道,更在于天体观测和测绘计数啊!所以你等勿要觉得贵公子抬举你等、把那些文绉绉的东西放在眼里。”

    “徐先生的意思,是我等走孔孟正道的文章,不入满族贵公子的眼吗?他纳兰性德能写汉诗、能填宋词、能写好字,但是他能说好汉话吗?如何能将一个生下来就说满语之人与我等相提并论?”

    在士人张观可的骂声中,徐乾学才意识到:

    自己呈了一时心情,说错了话,接下来再怎么着也不能贬低弟子纳兰性德了,不然真没法向太皇太后和皇上交差。

    “张士人你说的是哪里话?”

    徐乾学为自己的弟子开说:

    “爱徒容若声如天籁,满蒙汉三语都能表述的清清楚楚。”

    “我这个老师还私想着:容若日后定要娶了一个跟他有着一样的才情的汉家姑娘才好!就像是徐某的知交宋应星宋公的徒弟:沈宛宛姑娘,她跟容若就好是般配。”

    此时的徐乾学,只是在信口胡说。

    ??他不过是把沈宛当成了一个例子,完全不知道她跟容若真的在谈感情。

    ??他亦是无法料想,在往后沈宛和容若的感情发展会何其曲折与艰难,真是应了容若那句:“天笑我嗔!”

    众前明士人似乎没领宋应星的情面,又或者认为像徐乾学这样的朝廷走狗压根不配跟宋应星打交道,都在脸上露出了鄙夷之色。

    士人何尊如道:“徐先生大可不必瞎操心别人的婚事,也大可不必搬出宋公来给自己增加份量。我等日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明府有所行动,只怕是把纳兰明珠和纳兰性德父子的神经绷的够紧,夜不能寐,寐不能安。”

    “你们这些阴险狡诈之徒!”徐乾学终于到了反骂的机会,“真要是想取纳兰性德的命来为禁书之事出气,那就光明正大地去取,在明府偷偷摸摸地搞小动作算什么?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践行孔孟之道?真叫本官笑话!”

    张观可问:“一个满族贵公子的一句话,就能让大清天子胡作非为,这能够以徐先生进场后开口就说的‘误会’来草率定论吗?”

    徐乾学的脑子飞快一转,反问道:“爱徒容若才高盖世,就算是叫皇上禁了一本张岱的书,那其他前明大家的书数不胜数,他能叫皇上禁的过来吗?”

    “这……”张观可迟疑,“的确禁之不尽。”

    “所以你等不能怪他,不能打刺杀他的主意!”徐乾学一身正气,“年轻人,难免有些傲气,才会为了施展自己的抱负而做些说不过去的事。但是,你等看看张岱的对此事的态度,张公有煽动你等去报复纳兰公子吗?”

    全场鸦雀无声。

    徐乾学一笑,最起码自己已经让前明士人们对纳兰的态度有所动摇。

    进一步说服他们彻底放弃行动,只是时间问题。

    他大展卷轴于桌面,抱着“欣赏”的神色道:

    “本官手中恰好有爱徒容若的一幅画,此画立意之深奥、笔法之高超、布局之精妙,怕是无人能及啊!”

    “诸位要不一同来看看??”

    *

    众前明士人围观于纳兰公子的画作《春无踪迹谁知》图四周。

    徐乾学大声道:“本官以为,此卷颇有张岱先生之画风,可见爱徒容若是尊敬张岱先生的!”

    这一牵强附会的言论,竟然惹得围观者们纷纷觉得有理:

    张岱追求画境,多爱构思出一个个令人如置身于太虚之境的场景来,纳兰公子画作亦是虚无缥缈,不知春之何处、此处何处;张岱不爱勾勒线条,多取鲜丽流巧之笔落为工,纳兰公子画作亦是不见线条所描之物,只一渡烟波、一卷云海,黑白灰过度的正好;张岱成图讲究条理井然,能够在虚中探实、乱中观静、远中悟近,纳兰公子画作亦是层次分明,着墨为心,浓时不密、淡时不疏,笔之未到处已见所思。

    何尊如用左手的折扇敲击着右手的掌心,大彻大悟,醒声道:“能成此画者,断断不会是张岱之敌人。禁书之事,莫非只是天子个人之独断,与纳兰性德无关?”

    张观可指着画作的印章落款处,惊呼:“我本以为满族贵胄不通汉印,却不想纳兰性德之印章深得了精髓,非擅长刻工者所不能成。”

    “爱徒容若的刻工,岂是你等可以一较高低或是妄自评价的?”徐乾学一副以学生为傲的姿态,“容若能把蜡烛雕刻成玉佩,惹的康熙皇帝大喜,就差把自己的龙佩送给他了,这恩典说明什么?说明皇上把容若当自己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众人都叫徐先生快说,康熙皇帝究竟想怎么样?

    “本官的意思的是:诸位切勿被表象迷惑了眼睛,爱徒容若是冤枉的!”

    众人再问徐先生,这话又将从何说起?

    徐乾学一叹,“直到方才为之,本官都以为爱徒容若是个:为了成就一己之名,会不折手段打压他人之名的自私之辈。当下却是恍然大悟:画心见人心,画品见人品,爱徒容若没有叫皇上禁书于张岱先生,张岱先生也没有发动自己背后的支持者们加害我徒容若。”

    坚定地向前迈了一步,徐乾学一正衣冠,浩然正气道:

    “采取禁书行动的始作俑者是康熙皇帝本人,有所行动搅得明珠府邸不得安宁、后续想要直取纳兰性德之命的是尔等士人们。纳兰性德和张岱皆是怀屈抱冤,成了康熙皇帝和尔等士人们‘搞事情’的垫脚石!”

    前明士人们交头接耳。

    好一会儿,才有张观可站出来道:“我等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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