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3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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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鸡飞狗跳的定国公府不谈,宁王殿下这一病,整个宁王府都跟着六神无主。殿下自从归京后,身子健壮了不少,鲜少生病,此番虽然看过了太医,言说并无大碍,但平安亲眼见着吐血已是吓得魂飞魄散,纵然被特意叮嘱不要外传,可他哪敢独断?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先后往松竹院和宫里传了消息。
林文辛来的很快,眉宇间忧虑重重,可宋君谦已被吩咐着卧床休息,一时也没有打扰,直到下人熬好了汤药,她才双手接过,第一次踏入宁王的寝室。
王府上下奉行节俭,王爷的寝室也颇为简朴,但她此刻无暇关注其他,温声唤醒宋君谦,亲眼见他将苦药一饮而尽,又默默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见他虽然神色疲倦、面容苍白,但是精神尚可,呼吸也很平缓,这才稍稍放心。
方才她又让长风拦住太医,将宁王的病情问了一遍,听说是郁结于心、气结于胸才引起的吐血,心中不解。可看王爷神色恹恹,又阖上了双眼,分明是不想沟通,她也只能叹了一口气,不再出言,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相陪。
宋君谦此刻神志还算清醒,但身体实在疲倦,见林文辛不曾追问,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顿时觉得一阵困顿难耐,昏昏沉沉的入了梦乡……
因为知道身处在安全之地,又有林文辛相伴更觉安心,他这一觉睡得香甜,可听到了平安传来消息的纪静娴却是心中忧虑,神思不属。偏偏她又不能出宫探望,虽然派司云前去王府送了些药材,也得知并无大碍,仍然放心不下,短短几日竟也瘦了一圈。
宋君谦一连服了三日汤药,自觉身体已经大好,加上此次抱恙也和气性太大有关,他本是个豁达的性子,这几日已经看开不少,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错,虽然仍旧告着病假,但出去走几步依然没有问题了。
他心知母妃关心则乱,王府的消息又难以传进宫中,虽然已经让平安再去跑了一趟腿,但母子连心,不见到他本人,只怕母妃仍然要时常挂念,因而趁着精神不错,又服了一碗参汤补了补气,向宫中递了个牌子,准备去长秋宫逛上一圈。
纪静娴知道他要来,实在是放心不下,一时也顾不得宫中的规矩,早早就等在了长秋宫的门外,一看见宋君谦的人影,更是连走几步迎了上来。
“母妃……”宋君谦刚要行礼,腰还没弯下来,就被纪静娴搀住了手往宫里拉。难得见母妃如此失态,心知她这是关心则乱,宋君谦心里又酸又软,丝毫不敢挣脱,顺着她的力道进了宫。
刚一踏入福宁殿,纪静娴就对他细细端详,见他面色红润,双眸也清亮,一颗心才晃荡荡的落了地,只是口上仍要数落: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般不知爱惜身体?这才过去几天,你不在府上静养,又跑进宫来作甚?”
“不过是一时岔了气,本也算不得什么大事,都怪平安小题大做,连累您挂在心上。我这些年身子康健,王太医的几贴汤药喝下去,早就大好了,偏偏他们像看眼珠子似的盯着我,这也不肯,那也不许的,我稍稍说两句,就把林将军请出来压我,硬生生让我卧床了三天,再不出来走走,浑身的骨头都要躺懒了。”
“该!”纪静娴知道他这话是说出来让自己宽心的,脸上仍是不动声色,见他因着自己的态度面带讨好,终于还是忍不住杵了一下他的额头,恨声说道:“是要有个人压制住你才好,要不依着你的性子乱来,迟早惹出大事来!”
宋君谦被说了也不敢反驳,只好低头任骂,纪静娴看他这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明知是在装样,心中仍是一软,再联想到自家儿子毕竟还生着病,终究还是停下了说教,过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了一口气:
“你如今已经成家,做事可不能再这么肆意,你这一病,林将军也跟着操心,回府之后好好说两句软话,再买上一份礼物……”
虽然这样做太过客气了些,但自家这个没出息的至今还和人家处在暧昧阶段,这样行事倒是最为妥帖,再加上这么一来一去的,不就又增加了相处的机会吗。
纪静娴揉了揉额头也是操碎了心,可怜她身在宫中,竟然还要绞尽脑汁为了这等事出主意,这可真是……
想到这儿她就恨铁不成钢地剜了自家蠢儿子一眼,随后又想起了什么,眉头再次皱了起来:“我听太医说,你这次吐血是受了气,你的性子我还是了解的,素来豁达,怎会郁结至此?”
“这……”宋君谦坐在椅子上支吾了两声,心里有些为难:虽说当时的确是愤懑难平,可这几日过去,他情绪已经平缓,现在回想起来竟为了这等事气到吐血,实在是叫人难为情,再加上这是归根结底又和定国公府有关……他终究是不愿将母妃牵扯进来的。
知子莫若母,见他神色犹豫,纪静娴心里已经有了两分明悟:能让君谦这般为难,不肯直言的,只怕和自己有关,而自己幽居深宫多年,能扯上关系的也就只有那一家了。
所以是因为定国公府吗?
纪静娴叹了一口气,心里后悔:这些年断绝来往也都相安无事,前段时间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放任君谦向那家递上拜帖,平白惹出这场祸事。
“唉,也怪我,不该为了私心同意你说的试探之举,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的德行,平白让你受了气。”
能将自家儿子气到这般田地,也不知道那一家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举动……
“不,这和您有什么关系?”
宋君谦急忙否认,可看着母妃满目了然,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这件事吧闷在心里实在是膈应,可真要说出来又让人觉得矫情。
见他久不开口,纪静娴也只好自己猜测,试探道:“可是他们退回拜帖的时候说了些不中听的?”
说完她又蓦的联想到,当初君谦进宫告知自己这事的时候,神色就隐隐不对,只不过他掩饰得很好,自己当时又没太在意,这才没能早早发觉。
是了,定然是这样!
想到这儿,她已然十分确定,可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怒火燃起:也不知道他们说了多么过分的话,才将君谦这个好脾气的孩子气成这样!
宋君谦眼见着自家母妃面色铁青,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知道她这是动了真火,生怕她被气出个好歹,一时间也顾不得自己的脸面,赶忙开口解释:
“母妃不用动气,儿子并未受辱,定国公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直接得罪我这个亲王,虽然退回了帖子,却也不曾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可面对母妃关切的目光,终究还是一咬牙:“儿子不过是一介闲散王爷,胸无大志,与其他皇子相比确实不堪,值此夺嫡的关键时刻,定国公国之砥柱瞧不起我也是正常,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您和林将军的脸面踩在脚下,去讨好旁人!”
这话一出口,其余的话也就好说了,宋君谦一捂眼睛,语气也有了几分哽咽:“我知道夺嫡站队,最忌首鼠两端,他们作为太子外家,是天然的东宫盟友。加之我本就无心相争,这些年也懒得凑上去,徒惹厌烦。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私底下都没有什么往来。说得难听些,他们将我视作麻烦,我又何曾将这等冷血无情的人视作亲友?等从旁人口中得知您当初被逼入宫的真相,更是不耻他们的所做作为……
我不曾和他们相处过,也不曾感受过所谓血脉亲情,这等亲戚自然是可以抛之脑后,再无来往,可我知道,您不一样……”
“除却当初逼迫您进宫,前十几年您一直生活在定国公府,据司云姑姑描述,当时您未曾出阁前,在家中很是受宠,国公夫人视您为掌上明珠,纪正泽也跟前跟后,天天姐姐长姐姐短的。我虽不明白为何偏偏他们如此特殊,却也知道这些年您虽然嘴上不说,可心中对这两人总是存了三分思念的。再加上国公夫人常年吃斋念佛、不问俗事;纪正泽也总是被传出狂悖无礼,为人处世经常与父兄背道而驰。推己及人,心里便也被些表象唬住了,以为这两人良心未泯,对您是怀着几分歉疚的。”
说到这儿,宋君谦手指猛然攥成了拳头,恨声道:
“陪林将军赏花一事,本是我心血来潮,只是听了平安一番话,知道纪正泽打理的庄子上种了千株桃花,姿态各异,品种又不相同,开得也比别处要早些,这才动了心思。加上当时脑子一时糊涂,竟然妄想着帮您和他们……”
接下来的话他没说出口,但是纪静娴心中了然:自家傻儿子是想利用这次呈上拜帖一事,帮自己和母亲破冰,好歹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看来君谦心中不忿的就是这一点了。
想到这儿她低头一笑,顿觉嘴里发苦,其实自己不也正是存了几分的痴心妄想,才点头同意了这番试探吗?
“母妃,”见她面露苦涩,宋君谦心里更加难受,只觉得胸口像堵了一团棉絮,憋得慌:“其实拜帖递过去之前,我并不曾抱有多高的期望,被退回之后也谈不上失望,我当时想着定国公大权独揽,刚愎自用,国公夫人未必就能行事自由,纪正泽更是天然矮了他一头,更谈不上能忤逆他的心思。甚至心中还隐隐祈祷,惟愿他们不被自己的冒失之举陷入两难的局面……”
说到这里宋君谦语气满是自嘲,更觉自己一番心思喂了狗,忍不住狠狠捶了两下桌面:“谁知道次日我借着送手抄经书的由头进宫,刚走到坤仪宫外,就看见皇后身边最为得用的侍书和一并宫女们簇拥着定国公夫人向宫外走去,稍一打听才知道,却原来这位久不出府的老夫人此番进宫,是为了给皇后娘娘送上几枝开得正艳的桃花,这可真是……”
宋君谦长叹了一口气:“不瞒你说,我当时确实觉得血气直往上涌,几乎维持不住自身的表情,到了福宁殿,看见您这里冷冷清清,心中更是憋闷不堪,当即就有些按捺不住,为了不让您看出端倪,这才匆匆离去。”
“你啊……”纪静娴听到这儿,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更加心疼这个傻儿子:从来都是豁达的性子,竟是为了自己强行咽下了这么大的委屈,她缓缓起身,坐到宋君谦身旁,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傻孩子,我确实还割舍不下生养之恩,也对纪正泽狠不下心来,但这么多年过去,这点情分早就不剩下什么了,我心中如今最重要的就是你这个傻子了。谁知道你竟然为了他们,生了这么一场气,若当真为此气坏了身子,你叫我心里如何能安?”
说到这里她已经语带哽咽,落下两滴泪来。宋君谦见她流泪简直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当即就跪了下来,被她用手搀起后,还忍不住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见她不再落泪这才长舒一口气,放心坐了下来。
“母妃,是我气性大才惹出这件祸事,与您没有关系,我改,我日后一定改!我自然明白这么多年的不闻不问,您现在并不把她们放在心上,只是她毕竟是您的生身之母,做事如此不顾您的想法,偏偏在我被退回帖子之后入宫送花,送的又是桃花,这分明就是折辱,踩着您的脸面讨好皇后娘娘!我怕您知道了难免伤心,因而才避之不谈,隐瞒了下来,又知道您不喜欢在宫中行走,特地关照了司云姑姑莫要让一些流言污了您的耳朵,可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宋君谦叹了一口气,他吐血也不单单只是因为母妃受辱这件事,索性把实话全都说出来,免得母妃心中歉疚难安:
“母妃,凭心而论,这世上哪个当子女的能忍受自己母亲被人这般看轻折辱?我虽然在宫中没有发作,可胸口实在是憋得慌,刚回到王府,这口气还没吐出来,平安又向我汇报了几件事,定国公府实在是欺人太甚!在宫里的所见所闻,我其实已经明白他们打得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想踩着我们母子去讨好东宫,因而听闻纪正平亲自去太子府邀请太子夫妇二人前去踏春赏花,我心中并无多大的波澜,甚至觉得他们这般汲汲营营,尽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当真令人发笑。可偏偏,偏偏他们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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